“来给你收尸。”姜逢凉薄地说。
陈知樾困惑地看着她,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但能听出来是一句不那么好听的话。
可他依旧觉得兴奋。
姜逢来看他了,这件事情使他身体中的血液疯狂加热沸腾,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他的体温好像更烫了。
姜逢熟练地在房间的柜子里找到医药箱。
之前陈知樾受伤后每次都来她的房间找她涂药,所以这个箱子是她放在这的。
她拿出体温计,甩给陈知樾,“量体温。”
陈知樾不敢说话,宛如一个乖崽,从床上拿过体温计夹在腋下,又呆呆地看着她。
姜逢怎么会来,是来看他的吗?
哦,她说了,来收尸。
可他还没死。
姜逢在医药箱里翻翻找找,找到一盒还没开封的退烧药,打算去楼下接杯温水。
刚转身,陈知樾以为她这就要走,急着问了句,“你去哪?”
姜逢没好气,“选墓地。”
那就选一个离她近的地方好了,陈知樾在心里想着,最好能把他埋在她每天都能经过的地方。
姜逢拿着温水上来,放在床头柜上,伸手,表情冷冷的,“温度计。”
陈知樾乖乖拿出来递给她,眼神一首紧紧地勾着她,生怕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
“陈知樾!你要死吗?!你知不知道你烧到多少度了!!!”
姜逢又急又气地骂他,陈知樾抿了抿唇,“不知道,没量过。”
姜逢己经没有耐心在跟他争吵这些了,把药片放在手心,给他喂了下去。
干燥的唇瓣滑过白皙的手心,姜逢的动作并不温柔,甚至有些粗鲁,但陈知樾觉得在碰到她皮肤的那一刻,他肾上腺素飙升,心跳加速,耳边甚至能听到心跳的声音。
姜逢站立在床前,看着靠在床头仰头看她的陈知樾,“还有什么药要吃的?赵一鸣不是说你一首在吃药吗?你还在吃什么药?”
“在楼下茶几上。”
姜逢转身要下楼去拿,又被陈知樾叫住,“阿逢。”
“怎么?”
陈知樾喉结滚动,额前的刘海长长了很多,有几根微微遮挡在眼前。
昏暗的卧室内,他的表情晦暗不明,“抽屉里也有。”
“知道了。”
姜逢烦躁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陈知樾垂下脊背,手在微微发抖。
他没办法了,他只能试试这个。
姜逢因为那件事情要跟他分开。
如果他吃了比那个更烈的药呢?她会不会消气?
如果这药是她亲手喂给他的呢?她会不会……稍微对他网开一面?
其实这个想法他早就在心底萌生了,在姜逢消失的那几天,他就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一旦她像现在这样要跟他分开,他就打算这么做。
所以才早早地就买了药。
姜逢拿着药上来,薄薄的铝箔纸被她捏在手心,摩擦出声响,“吃几颗?”
“两颗。”
狭长的黑眸定定地看着她 ,让她莫名有些奇怪,“每种两颗?”
“嗯。”
姜逢蹙眉,“这些药可以一起吃吗?吃这么多可以吗?你以前都是这么吃的?”
“嗯,”陈知樾低声说:“没关系。”
姜逢喂他吃下了药,又问他,“你吃饭了吗?”
陈知樾摇摇头。
“我也没吃。”
陈知樾动了动,有点着急,“我去给你做,你想吃什么?”
毕竟他一会可能就做不了了,这药效他也不知道到底如何。
姜逢推了他一把,“你赶紧躺着,我饿死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让你给我做饭的。”
陈知樾被她推倒在床上,后背的伤口被拉扯,他却没有很疼的感觉。
姜逢:“我去给你煮个粥。”
“不用,我不饿。”
“我饿。”
他不说话了。
半小时后,姜逢端着热气腾腾的白粥上了楼。
第一次煮粥,没想到看上去还不错。
推开卧室的门,陈知樾己经躺下了。
“睡了么?”
姜逢自言自语地反手带上门,把粥放到了床头柜上。
她看了一眼陈知樾,然后紧紧皱着眉。
不对劲,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