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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瑶那边良久的沉默。
林晨等不到回应，继续恳求云瑶。
“你是桑子菡的表姐，对不对？”
“说实话，我搞不明白桑子菡为什么选择我。”
“各方面的条件上，我都配不上她。”
“但我们已经确定了恋爱关系。我是她男朋友，照顾她有什么错？”
“我不在乎她得了什么病，我只想见到她！让我做什么都行！”
林晨近乎是哭诉。
他真的很想知道桑子菡现在的情况，有没有醒过来，会不会有其他危险？
电话另一头，云瑶终于肯回林晨一句话。
但她并未提桑子菡的情况，而是反问林晨。
“你就没有考虑。如果她只是图个乐呢？生病的人，做什么都不奇怪对吗？”
“我们一个全女生的公司，把你唯一的男生招进来，你没觉得不对劲吗？”
“万一，你一直就是被当成乐子准备着呢？”
云瑶的语气听起来冰冷，和这阵子相处时判若两人。
从客观的角度，她提出的确实是事实。
但林晨半秒也不曾犹豫。
“子菡绝对没有骗我。”
“虽然我自已说这句话很蠢。虽然我自已也不知道我哪里好。”
“但是，我相信她爱我。”
“我也爱她。”
“让我见她，求求你们。”
林晨很真挚。
他的声音任谁听来，都足以感人肺腑。
然而云瑶发出一声嗤笑。
“她能爱你什么？你又爱她什么？”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么幼稚啊？”
“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你踏马的都没日到吧？”
云瑶嘴里的话越说越糙，连桑子菡的颜面都不顾及。
“你知不知道人都是很贱的。”
“还扯什么爱。包装的光鲜亮丽，其实不就是自已有需求吗？”
“桑子菡要不是有病，能踏马的找你？你什么东西？”
“你要不是贱，你能几天时间在这里扯踏马的爱吗？”
“哥们，别想那么多。这几天，你们都很快乐，足够了。”
最末的那句话，云瑶的声调降下来。
林晨听出她有一种无力的愤怒。
作为桑子菡的表姐，云瑶很痛苦。
躺在病房里，经历生死的人是她妹妹啊。
林晨不怪她说话凶。
她只是没有余力应对林晨罢了。
林晨尽可能温柔的说，“表姐。谁能保证以后，我不会让她快乐呢？”
“也许你说得对。”
“我贱，我幼稚。”
“但我就是爱她。”
“我林晨，爱桑子菡。”
“我想见到她，想用尽我的力气照顾她。”
“我想让她每一天都快乐！”
千篇一律的宣言再次换来沉默。
片刻后，云瑶说，“等着，晚会儿给你回电话。”
“嘟嘟嘟……”
通话结束。
林晨立刻握着手机冲进洗手间。
他半途脱掉身上的衣服，也不管窗帘敞开，外面的人能不能看到。
在电话打回来之前，他要做好所有出门前的准备。
他要以尽可能光鲜的模样面对桑子菡。
完成了洗漱、穿衣，电话依旧没有打回来。
林晨确认自已的手机电量充足，带上充电器和一块充电宝，直接出门往马路的方向去。
路边打车更容易，同样可以节约时间。
他刚走到路边，云瑶发来消息。
一家咖啡厅的定位，外加一句话。
“见面说。”
漫步时光咖啡馆，位置在靠近闹市区的小巷子里。
林晨马上打车，同时查看咖啡馆附近的医院。
由于咖啡馆位置在一片旧园区之中，附近并没有特别大的医院。
以桑子菡的病情严重程度以及家庭条件，不可能在那附近看病。
也就是说，云瑶单纯想要跟林晨见面聊一聊。
林晨感到失望。
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赴约，寄希望于云瑶会给他关于桑子菡的答案。
半小时后，林晨跑进咖啡馆。
云瑶已经在吧台处坐着等他了。
她今天穿着一身休闲装，遮掩住身材，看着像普通的邻家女孩。
不过那张好看的容颜依旧让店里的客人瞩目，对林晨投来羡慕的眼光。
林晨急不可耐的凑近。
云瑶在他张口之前，轻声说，“去包间聊吧。”
她定了最贵的一间，无人打扰。
云瑶开门见山，直接告诉林晨，“子菡她不想见你，因为见到你，她会更难过。”
“她和你不同。她的未来更加未知。”
“每一秒钟，她都有可能会死。”
“如果见到你，她会痛苦，会时刻想到她也许下一秒就会死掉，离开你。”
“听明白了吗？”
云瑶的声音开始哽咽。
聊起妹妹的事，她做不到一直平静。
“如果你明白了，回到你自已的生活中去。”
“等她心情好的时候，她或许会和你聊天。”
“她说，她希望看到你成功。”
“把公司的项目顺利做下去吧，子菡可能会同意多和你聊几次天。”
云瑶把桑子菡的态度告诉了林晨，但她依旧没有说明桑子菡的情况。
林晨低头听着，等云瑶讲完才问，“我可以问几个问题吗？”
“我想知道她是什么病？”
事到如今，的确没什么好再隐瞒，云瑶很干脆的回答了林晨。
“心脏的问题。”
“她需要做手术，搭桥，风险很大。”
云瑶闭上双眼，突然有一只手扶着，陷入悲伤的情绪。
“我们一直在努力不让她做手术。”
“因为走到那一步，将机会渺茫。”
“你能理解人一直活在将死的恐惧中吗？”
“子菡接近你，没有恶意。”
“如果她扰乱了你的生活，我替她道歉。但是她真的没有……”
云瑶无法再说下去。
林晨明白她的意思。
“我很高兴遇到她。所以，她接下来会做手术吗？还是静养？”
他紧张不安，希望从云瑶口中听到第二个答案。
云瑶抬头，仅仅和林晨对视一眼，就回避的侧开脸。
“你还有别的想了解的问题吗？”
回避亦是一种答案。
林晨的心脏被狠狠抓住，他急迫的说道，“无论怎么样，能不能让我陪在她身边，我……”
“够了。”云瑶打断林晨讲话，并且站起身，“如果没别的问题，那就走吧。”
“有！还有别的问题！”林晨没得选择，退而求其次问云瑶，“她选择我，是有理由的，对吗？”
“在两年多以前的运动会，对吗？”
他要了解的更多，才知道怎么去爱。
云瑶重新坐下，吐出一个字。
“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