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过就是想用一下厨房而已,你让她用一下又能怎样,何必要把人家惹得哭成这个样子!”
慕景年怒不可遏地大声呵斥道。
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声犹如一道惊雷,在房间里炸响,将正在一旁的林兮知狠狠地吓了一大跳,她不由自主地浑身一颤,整个人都像被电击了一般,呆立当场。
慕景年似乎也意识到自已的反应有些过激,他猛地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原本怒气冲冲的面庞眨眼间变得无比温柔,嘴角还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
那笑容如春日暖阳般和煦,直直地望向眼前的林兮知。
“阿兮,你要用厨房做什么呀?”慕景年轻声问道,语气轻柔得仿佛生怕再惊吓到面前这位楚楚可怜的女子。
然而,此时的林兮知早已被刚刚那一声怒吼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有胆量开口回答。
她只是低垂着头,紧咬着嘴唇,双手不安地摆弄着衣角,身体微微颤抖着。
看到林兮知这般模样,慕景年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懊悔和自责。
他暗自在心里埋怨自已,怎么可以如此冲动,竟然把这么可爱的人儿给吓坏了。
于是,他赶忙上前一步,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林兮知,然后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试图安抚她那颗受惊的心。
“别怕,别怕,阿兮。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大声吼你的。只要你跟我说实话,想要用厨房干什么,我一定会答应借厨房给你的。我之所以不让你进厨房,其实是担心那些锋利的器具会不小心伤到你那双娇嫩的小手,要是真那样的话,我可是会心疼死的呢!”
慕景年一边柔声细语地说着,一边更用力地抱紧了怀中的林兮知。
听到这番深情款款的话语,林兮知抬起头,眼神迷茫而又困惑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
就在短短几分钟前,他还是一副凶神恶煞、让人望而生畏的模样;可此刻,却又如春风化雨般温柔体贴,这巨大的反差实在令她有些应接不暇。
难道这个人真的有人格分裂症吗?不然怎么能够如此自如地在高冷与温柔两种截然不同的脾气之间切换呢?
“阿景!我……想给你做玫瑰酥。”
慕景年听后眼睛一亮,“阿兮要做玫瑰酥予我?那自然是极好的。”
说罢便牵着林兮知的手走向厨房。
“你们走吧!今天的饭不用你们做了!”
慕景年说完伸出手打发它们出去,厨师长和庖丁们纷纷跑出去。
林兮知虽仍心有余悸,但看他高兴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
进入厨房,林兮知熟练地准备食材,慕景年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突然,林兮知不小心碰到了案板上的刀,眼看就要割到手。
慕景年迅速出手握住刀刃,鲜血顺着他的手指流下。
林兮知惊呼,忙找纱布给他包扎。
慕景年却满不在乎,笑着说:“只要阿兮无事就好。”
这时,林兮知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也许慕景年并非人格分裂,他的凶只是源于过度保护自已的急切,而温柔才是内心深处对自已真正的情感。
想到此,林兮知的脸微微泛红,手上包纱布的动作更加轻柔起来。
慕景年看着她专注的样子,忍不住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发梢,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温馨氛围。
“阿景!我想吃烤地瓜、糖葫芦、包子、年糕、江米糕……”林兮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期待地望着眼前的男子,小嘴一张一合地细数着自已心中渴望品尝的美食。
慕景年轻轻一笑,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好!明天我通通都给你买回来!不过呢,下午你可要好好打扮一下哦,因为我要带你去一个特别的地方!”
听到这话,林兮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满心欢喜地点着头应道:“嗯嗯嗯,谢谢你!阿景!对啦……那个……我还有件事想和你说。”
说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然后轻轻拉了拉慕景年的衣角。
慕景年见状,微笑着走过去,微微弯腰将耳朵凑近她。
只见林兮红着脸,声音细如蚊蝇般说道:“我可能来月事了,你能不能差人帮我买点那个东西呀……”
慕景年一下子就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他温柔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接着又关心地问道:“阿兮,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呀?既然来了月事,那玫瑰酥还是我自已动手做吧!你告诉我具体的做法,我来学着做好不好?”
“好!你先把揉好的面稳稳当当地放置在那个大盆里面,然后再拿一块干净的白布将其严严实实地盖起来。咱们就先等着红皖她们回来之后,再一同动手清洗那些娇艳欲滴的玫瑰花。不过呀,真没想到你如此厉害呢!竟然能够成功地把翠玉和红皖给送过来啦!”林兮知一边忙活着手中的活儿,一边笑意盈盈地对慕景年说道。
此时的慕景年正目光痴痴地望着眼前忙碌不停的林兮知,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一人。突然间,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猛地凑上前去,轻轻地吻住了林兮知那如花瓣般娇嫩的嘴唇。
就在两人沉浸在这甜蜜的氛围之中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一个侍卫匆匆忙忙地跑进来,单膝跪地大声禀报:“王爷!不好了,宫里来人传旨,说皇上有急事召见您,让您速速回宫一趟!听来人口气,似乎是战争即将要打响了!”
听到这个消息,林兮知和慕景年同时停下了动作,彼此对视着,眼中满是担忧与不舍。他们心里都清楚,此次回宫恐怕只会面临一个结果——李国和慕国之间的战争已然无法避免,而接下来很有可能就是两国之间的和亲之举。
沉默片刻后,林兮知紧紧握住慕景年的手,轻声说道:“阿景,要不就让我陪你一起进宫吧?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想陪在你的身边。”
慕景年紧紧抓住她的肩膀,林兮知面色凝重地看着慕景年。
“阿兮!那一天终究还是来了!你月事将至,外面寒冷,你还是在此等我归来,我会为你做你喜爱的玫瑰酥!且我已派人做好两架秋千!若觉无聊,可寻翠玉和红皖带你去荡秋千!”
“如此甚好!”
林兮知拥住慕景年,慕景年却迅速推开她的怀抱,在林兮知惊愕的目光中。
慕景年捧起林兮知的脸庞,用力亲吻她的嘴唇,慕景年的眼中滚落两滴清泪。
泪滴落在林兮知的手上,她缓缓睁开双眼,望着慕景年热烈的吻,她伸手抱住慕景年的身躯。
“王爷!时辰已到,该走了!”
慕景年松开双唇,林兮知忧虑地看着慕景年,她悄然走到门口,望见那两架秋千,来不及感动,她朝大门口望去,见慕景年已离去,林兮知赶忙奔向马厩,牵出一匹马,翻身上马,疾驰向皇宫。
林兮知一路狂奔至皇宫门口,被士兵拦住。
“站住!来者何人?”
“我乃二王妃!速速让开!”
“可有慕家令牌?”
林兮知匆忙至此,她黯然神伤地望着皇宫内的景致。
“难道,我真的只能坐视上一世的悲剧再度重演吗?况且此次大战的时间,竟比上一世提前了十日!定然是有人暗中捣鬼,蓄意挑拨,否则上一世我怎会被张轩逸擒获送去李国充当人质,所以,此次是否又是张轩逸的阴谋?”
林兮知垂首凝视,忆起晨间慕景年交予她的玉佩,顿时豁然开朗。
“原来,他已知晓今日定会传召于他,而我亦会悄然前来!”
她解开玉佩,置于士兵眼前,士兵确认无误后,便放她入内,她放轻脚步,朝着皇宫偏殿行去,窃听他们的对话。
“阿景啊!近来阿兮状况如何?你需寻个时机解释一番,她的父亲,乃是遭你诬陷而入狱的。”
慕景年取过那盏茶,缓缓品味,最终一饮而尽,他心中纷乱如麻,林兮知闻得父亲的死讯,难以置信,自已深爱的人,竟然致使父亲蒙冤入狱,林兮知倚在门上。
“咚!”
慕景年与皇上察觉到一丝轻微声响,林兮知惊觉自已发出了声音,她施展轻功跃上屋檐,慕景年开门查看,未见人影。
“或许是只夜猫吧!”
林兮知取下一块瓦片,继续窥视慕景年和皇上的交谈。
“阿景,若是我,必选坦诚!”
“父皇,儿臣知晓您意欲何为,但此似非重中之重!您仓促急召儿臣前来,莫非是大哥那边难以支撑?”
“阿景,你可惧死?”
“儿臣不惧,您欲何时遣儿臣出征?”
“朕本不愿遣你上阵,现今膝下仅五子,你大哥戍守边疆,你三弟四弟五弟皆尚年幼,实难执掌大朝。”
“故而朕欲待你凯旋,即刻立你为帝,朕大限将至,唯望将慕国之未来托付于你!此乃传国玉玺!你今夜携之,置于已室,切不可令任何人知晓,包括阿兮!”
“另有,你与阿兮何时育有子嗣?其实父皇我有意,若你情愿,可悉心培育你们之子,以成下一世代之继位人选!罢了!时辰已晚,你与阿兮乃朕看着长大之儿,朕信你们必能将慕国治理得井然有序!退下吧!后日清晨至乾清宫,朕将提前召集兵士,若容玖愿来探望朕这老朽,便让他回京一趟吧!”
“是!谨遵父皇训示!父皇,儿臣告退了。”
慕景年步出殿门,掩上房门,行至正殿,转身望向屋檐上之人。
“阿兮!一同走吧!”
慕景年高声呼喊,此声惊扰了皇上,皇上推开门张望。
“阿兮,下来!莫要以为你似那狡兔,便可藏匿得无迹可寻。如此严寒之天,速速下来!”
林兮知自屋檐纵身跃下,慕景年疾步上前,稳稳接住林兮知,待将她放下时,慕景年紧紧攥住林兮知之手。
“呃,父皇,儿臣失礼了,还望父皇责罚……”
慕景年再度将她护于身后,自已则立于前方,父皇无奈地摇了摇头。
“阿兮啊!念你初犯,朕便不予追究了,但若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皇上一脸肃穆,直视着慕景年,慕景年则面色沉静,回望着皇上。
“罢了罢了,下不为例,都退下吧!莫要在此聒噪,扰朕清静!皇后之事,待你凯旋归来,朕自会为阿景你解决!其余与皇后结党营私者,你也无需忧心,朕自会将其尽数铲除,届时你便知晓了!”
皇上言罢,缓缓转身走向偏殿,慕景年牵着林兮知之手,亦缓缓踏上归途,返回慕景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