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之前所做的蠢事,不仅得躲着林天朗,如今黎倾也不得见了。
默默念着,若黎倾知道我之所做所为,定然对我失望透顶,此生再不会理我。
我……
我恐怕要失去她了。
来林国已经三日,她每每来寻我,我皆是以生病搪塞,就此,她为我请来太医,又是亲自熬汤药送来,无微不至。
她刚诞下小公主,身子不大好,生辰宴临近,又有数不清的杂事,如此这般,却还念着我,当真,当真……
奈何……
我怕见她,怕望见她的目光,更怕她对我失望。
在屋里躺了三四日,闷得很,决定出门走走。又是怕遇见黎倾与林天朗尴尬,故而选了晚上。
身旁不敢带人,只是独自散步。想到曾与林天朗、黎倾在这宫中撒下的快乐,一颗心不觉得刺痛。
弄成如今这般模样,怪谁呢,还不是怪……
怪……
哼……都怪林天朗。若是他那日不与皇兄说那般的话,我便不会听到,不听到,自然不会心血来潮、心潮澎湃、脑子抽筋,更不会有之后的蠢事。
气的跺脚,猛然间听到前方绿树掩映之中有说话声,似乎是黎倾的声音。
停了脚步,慢慢上前,仔细看来,在那月光清笼之下的,的的确确是黎倾。黎倾身旁站着另一位,是……是小裤子。
这黑灯瞎火的,两人在这儿做什么?
疑惑上来,仔细旁听。
黎倾道:“自打云国回来,林郎每每醉酒,烟儿也是推脱不见。小路子,你老实告诉我,在云国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唔!黎倾在说我……
其实,我……
“这……”小裤子欲言又止。
“今日没有旁人,你大胆说。”黎倾道。
小裤子张望四周,见空无一人,这才低声道:“太子妃可有听到些皇子与云国公主的言论?”
我与林天朗的言论?近日不曾出门,旁人所言,我自是没听到。不过,就算出门,他们谈论他们的,也必定不会让我听到。
黎倾停一下,随后道:“不过是些流言蜚语而已,不可信。”
小裤子道:“若是真的呢?”
黎倾道:“我信烟儿,更信林郎,绝不会有这种事。”
小裤子道:“没有事是空穴来风的,太子妃,您就是太善良了,这才容易被人利用。您可知,云国的那位居心叵测,一心要抢走皇子呢!”
我一愣,云国的那位,指的我?
可恶,我如何居心叵测了?又如何想要抢走林天朗了?林天朗这般的混蛋,给本公主,本公主都不稀罕要呢!
随即那小裤子又是在黎倾耳畔嘀咕,声音太小,听不大真切。总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这小裤子多半是在说我坏话。
也不知小裤子说了什么,惹得黎倾霎时间怒了,拍案而起,道:“一派胡言!”
“太子妃……”
“小路子,我一向觉得你是个正经人,这才寻你问话,不想你与那些以讹传讹的一样,只因着烟儿性格耿直,曾得罪过你,便这般诽谤于她。”
黎倾向来是温柔如水的,这是我第一次见她生气,她……是为我生气……
“太子妃,奴才说的句句属实啊!”
“退下!”黎倾厉声道。
“太子妃!”
“退下!”黎倾再重复一遍,尖锐的目光让人害怕。
小裤子不敢违抗,道:“太子妃仔细想想,奴才告退!”随后从小道而去。
黎倾这般态度,让我心中更添了一层愧疚。原来,她是这般想我的。她这般的信任我,而我……我却做了那样的事,让她心寒。
心里暗暗琢磨,向着回路而去,却忘却自已在偷听,猛然间踩到枯枝败叶,发出枝丫声,将自已暴露。
“谁?”
黎倾的一声喊叫将我吓住,再看时她已穿过灌丛站到我身前。
“烟儿……”黎倾望着我,惊讶的望着我。
“嫂子,我……”
我低了头,如此情况,我又做了那样的事,实在没有脸面见黎倾。
我低头,道:“刚才,我……我都听到了。”
黎倾略暗了目光,随即转向我,笑笑,道:“都是些挑拨离间的东西,不用理会他们。”
这话说的我难受,只低低的道:“可是……若他们说的是真的呢?”
黎倾一怔,许久,转了目光,遥望月色,道:“我知道。”黎倾眼中流出忧伤与无奈,最后是一种坚定。
“你知道?”我一惊,去望黎倾。
黎倾叹口气,仍旧望着月色,道:“是!他每每醉酒,都喊的你的名字。”
“嫂子,我……”
转身,黎倾仍旧是笑脸,似将人的心都化掉一般。
“不过,烟儿,我相信你,更相信林郎。”
“我……”
话说,连我自已都不信自已。而林天朗……这败家爷们林天朗,真的值得黎倾这般的信任吗?
“什么都别说了。明日便是生辰宴,烟儿,好好休息,明天见!”
黎倾转身而去,她最后的一抹笑,似天空最美的彩霞,将我的整个世界照亮。
我木讷许久:“明……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