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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辰是被外面的动静吵醒的，他眯着眼翻身，突然意识到床上不止他一个人，沈墨侧卧在另一侧，呼吸均匀，睫毛在脸上印出细小的阴影。
余辰猛地坐起来。
床垫的震动惊醒了沈墨。他半睁着眼，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早。”
“你怎么在这？”余辰压低声音。
“你半夜拽我上来的。”沈墨指了指自己的手腕，上面一圈淡红的指印，“力气挺大。”
余辰完全不记得这回事。他只记得昨晚雷声轰鸣，耳机里的钢琴曲，和……一只微凉的手。
门外的动静越来越近，小K的怪叫响起：“辰哥！沈老师！粉丝让我来拍晨间Vlog——”
卧室门被猛地推开。
镜头里，余辰和沈墨同时转头——一个头发乱翘，一个衣领大开。
沈墨左手腕上的纹身在晨光下若隐若现，是一个极小的简笔画，勾勒出一条小鱼。
小K的尖叫卡在喉咙里：“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门又被摔上了。
弹幕瞬间爆炸：
【卧槽卧槽卧槽】
【这就美美睡一起去啦？】
【大早上就发糖，本女子要幸福晕了】
沈墨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衣服：“你队友精力真旺盛。”
“那纹身怎么回事？”余辰脱口而出。
沈墨的手指在纽扣上顿了顿：“改天告诉你。”
“今天还首播吗？”沈墨转移话题。
“下午。”余辰扔给他一条新毛巾，“先去吃早饭。”
基地餐厅空无一人，只有阿姨留着的保温箱里有包子，余辰热了两杯豆浆要了两片面包。
沈墨把果酱推给余辰：“上午有什么安排？”
“训练。”余辰挖了一大勺草莓酱，“你呢？”
“看你训练，”沈墨摘下余辰头发上的一根绒毛，“合同第十二条，「适当观摩对方工作状态」。”
余辰拍开他的手：“随便你。”
训练室里，余辰戴着耳机打排位。
沈墨坐在他身后的沙发上，膝盖上放着笔记本，偶尔抬头看他的屏幕。
“下路没视野。”沈墨突然说。
余辰嗤之以鼻：“用你说？”
三秒后，对面打野从下路草丛钻出来，余辰极限反杀。
“......你怎么知道的？”
沈墨推了推眼镜：“你打野时习惯性看小地图，刚才有明显的停顿。”
余辰的手悬在键盘上。这人连他的微表情都研究？
训练赛结束，余辰去冰箱拿水，回来时看见沈墨在看手机，眉头皱起。
“公司有事？”
“测试服反馈。”沈墨把屏幕转过来，“韩国选手投诉影舞者新连招太难。”
余辰凑过去看，鼻尖差点碰到沈墨的耳机线。那人身上有股淡淡的柑橘味。
“他们手残怪谁？”余辰仰头喝了口水，“这连招我练三天就会了。”
沈墨嘴角微微上扬：“数据证明，99%的玩家需要两周以上。”
他在平板上划了几下，调出一段录像，“不过这个韩国人有点意思，他改良了你的E闪接Q。”
余辰凑得更近。屏幕上的影舞者划出一道他从未见过的弧线，伤害竟然比他的惯用连招还高。
“这不可能......”
“理论上可行。”沈墨放大技能判定框，“只要在一定时间内完成转向，系统会误判为双重暴击。”
余辰夺过手机反复看了三遍。这个操作需要变态级的手速，连他都未必能十次成功九次。
“谁打出来的？”
沈墨推了推眼镜：“我。”
余辰盯着沈墨修长的手指，这双整天敲键盘的手，居然能打出职业级操作？
“你......”
警报声突然响彻基地。
“消防演练？”余辰看着满走廊乱窜的小k。
小K慌慌张张跑过来：“不是！昨天下雷阵雨，把三楼排水弄管爆了！你房间正上方！”
余辰拔腿就往楼上冲。门一开，浑水己经漫到脚踝，他的限量版键鼠套装泡在水里，墙上挂着的比赛照片全湿了。
“操！”
沈墨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他没说话，径首蹚水走到书桌前，抢救出那本《影舞者进阶技巧》
“其他东西......”
“不重要。”余辰抢过书，甩了甩水，“键盘我自己修。”
后勤人员赶来时，沈墨正蹲在床边拆主机。他的卫衣袖子全湿了，贴在手臂上。
“去我公寓吧，”余辰突然自暴自弃的说，“两分钟就到了，设备齐全。”
沈墨的背影顿了一下：“合同没要求同居。”
“老子键盘不能用了！”余辰踹开漂过来的枕头，“你不想测试新操作？”
沈墨的眼镜片上全是水珠，但余辰还是看见他笑了。
余辰的公寓比想象中整洁。
“你自己先看会儿电视吧。”说完就禁止进了书房。
两小时后，余辰终于修好了被水泡过的键盘，他揉着酸痛的手腕走出书房，闻到一阵香味。
沈墨系着围裙在厨房做午饭，桌上己经摆好沙拉和意面。
他做饭时没戴眼镜，刘海软软地搭在额前，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很多。
“你会做饭？”余辰靠在门框上。
“留学时练的，看你冰箱有这些食材就做了。”沈墨头也不回，“七分熟对吧？你首播时说过。”
余辰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提过这种细节，他盯着沈墨的后颈，那人低头时颈椎骨节清晰可见。
牛排确实七分熟，酱汁调得比餐厅还好。余辰狼吞虎咽地吃完，发现沈墨几乎没动自己那份。
“不好吃？”
“胃不太好。”沈墨倒了杯温水，显得可怜巴巴的“以前加班到很晚，经常忘记吃饭。”
余辰想起那些凌晨三点收到的邮件。他起身翻出电视柜里的药箱，扔给沈墨一盒胃药：“别死我家。”
想想又补充道“老白刚给我发信息了，基地停电，明天再播。”
他指了指书房旁边的那间卧室“你要留宿的话就老老实实睡客房，平时没人用，床单是干净的。”
余辰恶狠狠的说道。
沈墨接过药没说话，只是看着他扬了扬嘴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