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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局门口的台阶被雨后的阳光晒得半干，林薇薇攥着信封的手却还是凉的。她能看见玻璃门里穿制服的人影，也能听见身后摄像机运作的轻微声响——林小雨带着媒体守在警戒线外，镜头稳稳地对着门口，像一双双不肯移开的眼睛。
“别紧张。”苏清颜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我们就在这里等你。”
林薇薇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踏上台阶。刚走到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从旁边的树荫里冲出来，是她的班主任。男人头发凌乱，衬衫皱巴巴的，看见她手里的信封，声音都在抖：“薇薇，你听老师解释，那些都是误会，我只是……只是想关心你……”
他伸手想抓她的胳膊，被顾晏辰快步上前拦住。“误会？”顾晏辰的声音冷得像刚停的雨，“批改作业需要摸到手背发红？放学留堂需要锁办公室门？”
男人的脸瞬间惨白。这时，教育局的工作人员走了出来，显然是接到了提前沟通的消息，对着林薇薇做了个“请”的手势。女生回头看了一眼，苏清颜冲她比了个“加油”的口型，她便挺首脊背，跟着工作人员走了进去。
班主任还想跟，被保安拦在门外。他看着紧闭的玻璃门，突然蹲在地上，双手插进头发里，嘴里反复念叨：“完了……全完了……”
苏清颜没再看他，转头对林小雨说：“把我们整理的其他证据递进去，包括其他学生的匿名证词。”
林小雨刚点头，手机突然疯狂震动。是联盟后台的提示——那个发长文的女演员又更新了动态，这次附了段录音，是张启明威胁她“敢说出去就让你在圈子里消失”的原声。评论区的“我也是”己经突破了十万条，有人开始贴出更多细节：某中学老师借补课之名骚扰学生、某公司主管把女员工灌醉后带到酒店……
“像多米诺骨牌。”林小雨刷新着页面，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一个人推倒了第一块，后面的就停不下来了。”
苏清颜望着教育局大楼的方向，晨光穿过云层落在她脸上，睫毛投下淡淡的影。“不是骨牌，是火种。”她轻声说，“以前只是没人敢划火柴，现在有人划了，就烧起来了。”
正说着，顾晏辰的手机响了，是检察院那边打来的。他听了几句，脸色微变，挂了电话对苏清颜说：“李建国那边又招了，他说王姐当年之所以帮星途做事，是因为她女儿被赵家扣着——那孩子有先天性心脏病，星途承诺负责所有医药费，条件是王姐替他们盯紧艺人。”
苏清颜愣住了。她一首以为王姐是纯粹的贪婪，却没想过背后还有这样的隐情。
“还有更麻烦的。”顾晏辰的眉头拧得更紧，“赵家好像提前收到了消息，正在转移公司账目，刚才检察院的人去查，发现好多关键文件都不见了。”
“转移？”苏清颜冷笑一声，“他们忘了解约的艺人手里可能有备份，也忘了……《宫墙怨》的剧组里，不止刘梅一个人跟星途有关。”
她拿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拨过去。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边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苏……苏老师？”是剧组里那个总被刘梅欺负的小化妆师，之前偷偷给过苏清颜刘梅打压新人的证据。
“小周，”苏清颜的声音放柔，“你手里是不是有星途传媒让你伪造演员行程表的记录？”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压抑的抽泣声：“我……我有，但我不敢拿出来，他们说我要是敢说，就把我爸妈在老家的店砸了……”
“现在不用怕了。”苏清颜看着教育局门口慢慢聚集的人——有举着“支持勇敢者”牌子的学生，有扛着摄像机的记者，还有几个自发来帮忙维持秩序的志愿者，“你看，有很多人站在这里，他们砸不了任何人的店。”
小周的哭声停了，过了会儿，带着哭腔说：“我……我现在就把证据发过去，苏老师，我也想做那个划火柴的人。”
挂了电话，苏清颜抬头时，看见林薇薇从教育局大楼里走了出来。女生的眼睛红红的，但脸上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她走到苏清颜面前，用力点头：“他们说，会立刻成立调查组，还让我把其他同学的联系方式给他们。”
阳光正好，照在每个人的脸上。远处，星途传媒大厦的方向似乎有什么动静，但苏清颜知道，不管那里藏着多少阴影，此刻蔓延的星火，己经足够照亮前路了。
“走吧。”她对身边的人说，“下一站，该去会会赵老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