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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临渊周身寒气似乎又重了一分。
谢昭脸上的笑容也僵了一下，但随即恢复如常，甚至更加灿烂：“哦？一千灵石啊？小意思！” 他大手一挥，仿佛在说一千个铜板，“不过嘛，铁谷主，你看我们初来乍到，这灵石一时半会儿…”
他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盯着铁狂：“谷主方才似乎对天剑宗那位凌霄圣子…也颇有微词？”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铁狂提起凌霄时，眼中一闪而过的鄙夷和不忿。
铁狂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愤懑之色，也不再掩饰，瓮声瓮气地道：“哼！天剑宗？
仗着是剑道魁首，鼻孔朝天！去年我们谷里好不容易淘到一块‘星辰金’胚料，想请他们宗门的炼器长老帮忙淬炼提纯，开价不过市价七成！结果呢？
连门都没让进！那凌霄的狗腿子还说什么‘百锻谷的垃圾材料也配污了天剑宗的地火’？呸！什么东西！”
他越说越气，旁边的铁墩也是愤愤不平地挥舞着大铁锤。
“就是就是！” 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众人回头，只见是之前那位药王谷的女修柳清漪。
她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药王谷弟子。
她弯腰捡起地上摔碎的药瓶残片，脸上带着温婉却坚定的神色，对着谢昭等人微微颔首：“药王谷柳清漪。方才道友手段…令人叹为观止。”
她顿了顿，看向铁狂，“铁谷主所言不虚。这些大宗门，仗着势大，垄断资源，打压小派，巧取豪夺之事还少吗？
就说我们药王谷，每年向丹霞宗进贡的‘火云草’份额，几乎要掏空谷里三成药田！稍有延迟，便是百般刁难！”
她的话引起了不少围观小宗门修士的共鸣，人群中响起低低的附和声和叹息。
谢昭看着柳清漪和铁狂，再看看周围那些感同身受的小宗门修士，脸上的笑容变得真诚了许多。
他抱拳环顾一周：“诸位同道！仙盟大比，本应是天下修士交流切磋、共证仙道的盛事！岂能沦为某些大宗门耀武扬威、恃强凌弱的舞台？！”
他声音清朗，带着一种奇异的煽动力：“我归墟宗虽穷，虽破，但骨头是硬的！脊梁是首的！今日我们驾着这破船来，就是要告诉所有人——仙道之路，不是看谁的法宝更华丽，谁的靠山更硬！而是看谁的道心更坚，谁的手段更硬！”
他目光扫过歪斜的“嗑CP号”，扫过碎裂的白玉地砖，最后定格在楚临渊冰冷的侧脸上，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豪气：
“仙盟要罚？尽管来！”
“大宗门要踩？放马过来！”
“我们归墟宗别的没有，就是有一身穷骨气，和一颗敢把天捅个窟窿的心！”
“诸位若看得起，在这大比之中，我们归墟宗，愿与所有不甘受辱、不愿低头的同道——共进退！”
掷地有声的话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
短暂的寂静后，百锻谷的铁狂猛地一拍大腿，激动得脸色通红：“说得好！谢道友！归墟宗！够种！我铁狂交你这个朋友！灵石的事，我百锻谷虽然也穷，但凑一凑，总能帮衬些！” 他身后的铁墩和老钱也用力点头。
柳清漪美眸中异彩连连，对着谢昭盈盈一礼：“谢道友快人快语，清漪佩服。药王谷虽力薄，但若有需要，义不容辞！”
周围不少小宗门的修士也被这番话点燃了胸中郁气，纷纷抱拳示意，眼中少了疏离，多了认同和一丝同仇敌忾的暖意。
虽然没人敢像谢昭那样喊打喊杀，但无形的同盟，似乎在这群被大宗门边缘化的“穷鬼”之间，悄然形成。
楚临渊看着身边神采飞扬、舌灿莲花的谢昭，又看了看周围那些被煽动起来的小宗门修士，冰冷的眸光深处，似乎有一丝极其微弱的波澜闪过。
他依旧沉默，但紧握霜寂剑的手，却微微松开了些许。
苏糖激动得小脸通红，留影石忠实地记录着这一幕：“《穷鬼联盟宣言！归墟宗振臂一呼，小宗门热血沸腾！》…爆点！又是爆点！”
陈伯依旧在慢悠悠地扫地，似乎对周围的喧嚣充耳不闻。
只是当他扫到归墟宗众人脚下那片区域时，扫帚尖顿了顿，浑浊的老眼似乎扫了谢昭一眼，随即又垂下，继续专注地清理着那些象征“埋汰”的烟尘碎片。
“嗑CP号”的浓烟渐渐散去，万仙台华丽的光辉重新洒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