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涂抹在体表的凶兽残血瞬间变得滚烫!狂暴、凶戾、灼热的能量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疯狂钻入皮肤、肌肉,刺向骨骼深处!“呃!”林玄闷哼,身体剧颤,额头青筋暴起,汗如雨下,这痛苦,比血脉剥离更甚!
同时,坑底浓郁的地脉阴煞之气受到吸引,丝丝缕缕钻入体内!煞气入体,如同万载寒冰注入滚油!冰火两重天的极致酷刑在体内每一寸上演!皮肤时而赤红如烙铁,时而覆盖灰黑冰霜,诡异恐怖。
识海中,创世道祖的冰冷意志如同万古寒冰,镇压一切痛苦杂念,林玄意志如磐石,全力引导微弱气血,搬运周天。
一个周天…两个周天…五个周天…剧痛如同海浪不断冲击,道祖意志则如同永不崩塌的堤坝,气血裹挟着炼化的精血能量与地煞之气,一次次狠狠撞击、融入全身骨骼!细微的“咔嚓”声不绝于耳,骨骼仿佛被碾碎又重塑!
突破!第九个周天完成!当最后一股力量撞入脊椎骨髓深处,“轰隆!!!”体内无形枷锁彻底破碎!一股磅礴的力量自全身骨骼深处轰然爆发!
“吼!”一声不似人声、如同洪荒凶兽般的低沉咆哮从林玄喉咙冲出!声浪激荡,震得坑壁簌簌落石!他猛地睁开双眼,眸中精光爆射如金灯,数息方敛!
混元宝体小成!身体依旧瘦削,但气质蜕变!皮肤温润如玉,隐泛淡金毫光,脸色红润,气息沉凝,握拳间,骨节轻响,蕴含着捏碎金铁的沛然巨力!力量远超炼气巅峰,凝练纯粹于筋骨血肉!
随意一拳挥出,“呼!”拳风激荡,打出沉闷爆鸣,气浪卷飞枯叶!
“力量…回来了…”林玄低语,眼中没有狂喜,只有冰冷如渊的深邃和睥睨凡尘的漠然,“林家…林天佑…等着我。”
他拾起灰白石符,入手温润,“天宫石符…”着神秘符文,眼神复杂,此物霸道神秘,是依仗也可能是未知的危险,不过当下也无从得知,先贴身藏好。
林玄走到坑壁,混元宝体小成,五感敏锐,能感知上方森林的风声兽吼及稀薄驳杂的灵气,“此地不宜久留!”他双腿发力,“嘭!”地面碎裂,身体如离弦之箭冲天而起!手脚在湿滑岩壁借力蹬踏,沉闷撞击声中,身影迅速攀升,轻易征服深坑!
“呼!”林玄稳稳落在葬龙渊边缘,终于上来了,月光艰难穿透古老的树冠,投下斑驳光影,空气中弥漫草木腐朽与野兽腥臊气息,夜枭凄啼与远处兽吼交织,死寂与危险是永恒的主题。
混元宝体的力量在西肢百骸奔流,驱散深渊阴寒,他深吸一口冰冷自由的空气,畅瞬间被冰冷的洪流取代——林家!抽脉夺血!抛尸绝地!父亲的无助,母亲的期盼,仇人的嘴脸…一幕幕在识海翻腾。
“呼…”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缓缓吐出,凝成白雾,林玄的眼神彻底冰冷,唯有道祖真灵的冰冷星火在燃烧,“血债,血偿,但不是现在,”他需要力量!足以碾碎一切的力量!
目光投向森林更深处,石符传来微弱的感应,源头在那传说中吞噬一切的禁区方向,那波动古老精纯,被迷雾封锁,绝非普通之物,“神农架核心…上古秘境?”
不再犹豫,身形一晃,如鬼魅融入夜色,朝着感应源头潜行而去,动作迅捷流畅,每一步都精准避开枯枝落叶,与昔日世家子判若两人,复仇之路,始于足下。
同一时间,林家祖宅,林远山小院房间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林远山脸色灰败地躺在床上,气息萎靡,眼神空洞地望着屋顶。那日的打击和强行冲破执法队压制受的内伤,让他元气大伤,修为甚至隐隐有跌落炼气中期的迹象。
苏婉坐在床边,双眼红肿,形容憔悴,正一勺一勺地给丈夫喂着苦涩的药汤,她本就体弱,儿子被夺血脉、生死不明,丈夫重伤卧床,这双重打击让她心力交瘁,短短半月仿佛老了十岁。
“远山…多少喝一点…”苏婉的声音带着哽咽,“你要撑住…玄儿他…他吉人自有天相…”这话她自己都不信。
林远山机械地吞咽着药汁,眼中死灰一片:“葬龙渊…那是绝地…十死无生…婉儿…是我没用…护不住玄儿…”两行浊泪无声滑落。
这时,门外传来管事冰冷刻板的声音:“远山执事,家主有令:念你为家族效力多年,特许你在家休养三个月,期间俸禄减半,三个月后若无法恢复执事之责,按族规降为普通护卫。”说罢,脚步声远去。
林远山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发白,胸口气血翻涌,又强行压了下去,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苏婉慌忙替他擦拭,泪如雨下:“远山!别动气…”
“势利小人!”林远山咬牙低吼,眼中燃烧着屈辱和愤恨,“我儿刚遭大难,他们就迫不及待落井下石!林天佑…林镇南…林震岳…好!好得很!”
“远山…我们…我们离开林家吧…”苏婉泣不成声,她只想过普通人的安稳日子。
林远山闭上眼睛,痛苦地摇头:“走?谈何容易…我们生是林家人,死是林家鬼,擅自脱离家族,形同叛逆,会被追杀的…而且,我不甘心!我不信玄儿就这么没了!我要等!我要看着…看着那些人会有何下场!”最后一句,带着一丝刻骨的诅咒意味。
小院笼罩在悲凉、压抑和对未知命运的恐惧之中,而祖宅核心区域,林天佑的居所,却灯火通明,隐隐传来丝竹宴饮之声,荒古圣体初成,少主林天佑正享受着众星捧月的快意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