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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袋子沉甸甸地挂在白绮腰带上，硌得慌。她坐在那把唯一的破椅子上，手指敲着扶手，眉头拧成疙瘩。
太慢了。
钱是有了，但信徒增长的信仰力还是像挤牙膏。这点力量，别说搭神台，连让这破椅子坐得舒服点都够呛。
“教主娘！教主娘不好了！”林风连滚带爬冲进来，脸比上次还白，额头上的血痂都顾不上，“城里…城里出怪事了！”
白绮眼皮都没抬：“说人话。”
“老鼠！东城菜市的老鼠疯了！咬死了一条看门狗！比猫还大！眼睛血红血红的！”林风喘着粗气，“还有…还有西街张掌柜家祖传的花瓶，半夜往外渗黑水！腥得人想吐！最吓人的是码头那边，昨晚整条巷子的人全做了同一个噩梦，梦见被黑泥淹了，今早起来个个跟被抽了魂似的！”
白绮敲扶手的手指停了。
她鼻翼微微翕动，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腐朽甜腥味，似乎浓了一丁点。像隔夜的馊饭，隐隐发酸。
“啧。”她啐了一口，眼神冷得像冰，“那老阴比的渣滓，还没扫干净？”
林风被她眼神冻得一哆嗦，连忙点头：“对对！就是那味儿！虽然淡，但跟教堂地基里那黑石头、还有我之前…有点像！”
麻烦。
白绮站起身，走到教堂门口。夕阳把破广场染得血红。阿强和几个混混缩在角落，大气不敢出。远处城市的方向，隐约传来几声尖锐的狗吠，透着狂躁。
“盯紧点。”白绮没回头，声音砸在地上，“再有什么动静，立刻报。”
“是！教主娘！”林风赶紧应下。
城里，气氛确实不对。
往日喧闹的东城菜市冷清不少，摊主们眼神惊惶，地上还有没冲干净的血迹和狗毛。西街张掌柜家大门紧闭，一股淡淡的腥臭味从门缝里飘出来。码头区更是一片死寂，工人们眼神呆滞，干活有气无力。
两拨人几乎同时出现在贫民窟边缘。
一拨人穿着绣有金色太阳徽记的白色长袍，神情肃穆，领头的青年牧师（卡尔）手持银质圣徽，眉头紧锁，仔细感应着空气中残留的混乱气息。
另一拨人穿着深蓝色法师袍，胸前别着塔形徽章，为首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眼神锐利的老法师（埃兰）。他手中悬浮的水晶球正闪烁着不稳定的微光，指向“安宁”教堂的方向。
两拨人在狭窄的巷口相遇，目光一触即分。
“埃兰法师，”卡尔牧师微微颔首，语气带着疏离的礼貌，“法师塔也对这里的‘异常’感兴趣？”
“光明教会动作也不慢。”埃兰法师声音平淡，目光扫过破败的巷子，最终落在远处山坡上那歪斜的教堂尖顶，“源头似乎指向同一个地方。那个…新冒出来的‘安宁教’。”
“行事怪异，装神弄鬼。”卡尔牧师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最近城里发生的诡异事件，时间点都太巧了。尤其是那所谓的‘圣水’…充满了难以理解的力量，甚至…带着一丝邪异。”
埃兰法师的水晶球光芒又跳动了一下：“力量性质不明，但绝非神圣。那个‘教主’，更是个谜。从圣心逃出来的‘妄想症患者’？呵，能一巴掌拍醒深度污染的人，可不像精神病。”
“我们需要调查。”卡尔牧师握紧了圣徽，“无论是邪魔作祟，还是有人借机生事，都不能容忍。”
“谨慎些。”埃兰法师提醒道，老练的目光扫过那些躲在门后、眼神麻木又带着一丝奇异敬畏的贫民，“她在这些人里…声望有点诡异。先收集情报，别打草惊蛇。”
两拨人各自散开，隐入阴影，但无形的压力己然笼罩在破教堂上空。
教堂里，白绮正一脚踹开祭坛旁一块朽烂的木板。灰尘簌簌落下。
她蹲下身，手指捻起一点地面潮湿的泥土，凑近鼻尖。那股腐朽甜腥味在这里变得格外清晰，像腐烂的根茎，深深扎入地下。
“呵，藏得挺深。”她冷笑一声，指尖发力，一丝微不可察的、纯粹到极致的破坏性力量渗入泥土深处。
嗡…
地面似乎极其微弱地震动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地底深处被刺痛，发出一声无声的哀鸣。空气中那股腐朽的气息猛地一浓，随即又迅速褪去，像受惊的毒蛇缩回了巢穴。
白绮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灰，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烦躁。
“清垃圾的日子，看来得提前了。”
她转头，对缩在门边的阿强和林风说：
“扫干净点。”
“明天，有‘客人’要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