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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诺冰走的一周后。早晨天刚蒙蒙亮，浩源就背着竹篓上山了。晨露打湿了他的裤脚，山间的雾气模糊了视线。他机械地采集着草药，动作比平时粗暴许多，连根拔起时带起大块泥土。
"年轻人，这株七叶莲再被你这样折腾，药性就要散了。"
苍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浩源吓得差点扔掉药锄。转身看见一位白发老人正倚坐在青石边，右腿不自然地扭曲着，旁边散落着几株罕见的星纹草。
"您受伤了？"浩源暂时放下自己的烦闷，蹲下身检查老人的伤势。
"采药时摔的。"老人虽然脸色苍白，眼神却锐利如鹰，"你是药师学徒？"
浩源点点头，从篓子里取出应急的药材："我先帮您固定一下。"
他的动作娴熟而轻柔，完全不同于方才的粗暴。老人观察着他配药的手法，突然问道："知道星纹草怎么处理吗？"
"阴干后研磨成粉，不能见铁器。"浩源头也不抬地回答，"但您这几株采摘时机不对，星纹草应该在午夜开花时采，现在的药效只剩三成。"
老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师从何人？"
"青山镇青氏药铺的青姨。"浩源固定好夹板，扶老人坐正。
"青氏？"老人若有所思，"难怪...你天赋不错，叫什么名字？"
"浩源。"
"我是莫青山，北海学院药房的首席药师。"现在浩源知道他是莫老了，缓缓说道，"你对草药的首觉很特别，能感知到药材的最佳状态。有没有兴趣跟我去学院？"
浩源的手一抖，刚包好的药散落开来。北海学院？蓝诺冰去的那个学院？
"我...没有他们所谓的能力..."他低声说
莫老哈哈大笑："你对药草这些天分极其高！不需要这些。你刚才的表现，比学院药师系里有着玄枢力的学生都强。"
浩源的心跳加速了。去北海学院？这意味着他可能再次见到蓝诺冰...但随即又犹豫了："青姨的药铺需要人手..."
"带我去见见这位青姨如何？"莫老提议道，"我想亲自和她谈谈。"
当浩源搀扶着莫老回到药铺时，青姨正在柜台后捣药。看到浩源扶着一个受伤的老人回来，她立刻放下药臼迎了上来。
"这是怎么了？"青姨关切地问道。
浩源简单解释了山上的遭遇，并介绍了莫老的身份。青姨听后，连忙将莫老扶到内室，亲自为他检查伤势。
"骨头接得很好。"青姨对浩源点点头，眼中带着赞许，"看来我教你的都记住了。"
莫老观察着青姨的动作，突然说道："青女士，我想带浩源去元素学院做我的学徒。这孩子对草药的天赋实在罕见。"
青姨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为莫老包扎，声音平静："浩源确实很有天赋。从我收留他那年起，他就对草药表现出特别的兴趣。"
晚饭后，青姨将浩源叫到后院。月光如水，洒在晾晒的草药上。
"你想去吗？"青姨首截了当地问。
浩源低下头："药铺需要人手，而且..."
"而且蓝诺冰在那里？"青姨一针见血。
浩源猛地抬头，惊讶于青姨的敏锐。青姨只是笑了笑，从怀里取出一个布包，打开是这些年攒下的银钱。
"拿着。"她将布包塞进浩源手里，"学院不比小镇，处处需要打点。"
"青姨！这我不能..."
"傻孩子，"青姨打断他，伸手抚平他衣领的褶皱，"这半年来，我早把你当自己儿子看待。哪有母亲不希望孩子飞得更高的？"
浩源的眼眶了。半年前那天，当浑身脏兮兮、饿得晕倒的他，被青姨带回药铺大门时，是青姨给了他一个家。
"我...我怕给您丢脸..."浩源声音哽咽。
"听着，"青姨捧起他的脸，眼神坚定，"价值不是由天赋决定的。你在莫老面前的表现，你对草药的首觉，这些都是你的独特之处。莫老看中的不正是这个吗？"
浩源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力点头。
"去吧，"青姨拍拍他的肩膀，"两周后跟莫老出发。这段时间我把压箱底的方子都教给你。"
第二天的中午己经到了学院的外面，浩源看着元素学院的尖塔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浩源站在大门前，攥紧了行囊。莫老己经提前进去安排了，留他一个人在原地踌躇。
学院里到处都是穿着校服的学生，他们三三两两地走着，讨论着课程和练习。浩源不自觉地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既期待又害怕看到蓝诺冰。
"药房在这边，"莫老回来领着他转向一条僻静的小路，"你住内区的学徒宿舍，和元素系学生活动区有些距离。"
浩源暗自松了口气。这样也好，在他证明自己价值之前，不必让蓝诺冰知道他来了。他要先在这里站稳脚跟，成为一个优秀的药师。到那时...也许他就能以平等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了。
安顿好后，浩源从行囊深处取出那个银铃铛，轻轻摇了摇。清脆的铃声让他想起离别那日蓝羽眼中的星光。现在，他们呼吸着同一座学院的空气，却隔着一道无形的墙。
"等我变得足够好..."浩源轻声对铃铛说，然后小心地把它藏在了枕下。窗外，学院的钟声响起，标志着新生活的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