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宙灯尊

第二章 倒悬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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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玄宙灯尊
作者:
奶茶墩墩酱
本章字数:
5564
更新时间:
2025-07-06

陈巽的手指在锦盒边缘微微发颤。玉蝉的眼睛分明在转动,那两颗芝麻大小的黑点像活物般骨碌碌地转向沈青梧的方向。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锦盒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陈先生?"沈青梧皱眉,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他的口袋,"你手里拿着什么?"

陈巽猛地合上锦盒,金属搭扣发出清脆的"咔嗒"声。玉蝉被关在黑暗中的瞬间,他感觉工作室里那股无形的压迫感突然消失了。

"没什么。"他深吸一口气,将锦盒塞回口袋,"关于这枚玉蝉,我需要先确认一些事情。"

沈青梧的金丝眼镜后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警方有权扣押涉案文物。"

"在走程序前,我想先看看死者的收藏。"陈巽转移话题,"既然他是我的'老客户',或许能发现线索。"

沈青梧审视他几秒,终于点头:"跟我来。"

周明的收藏室位于公寓次卧,整面墙的展示柜里摆满各式玉器。陈巽一眼就认出其中三件确实出自他的店铺——一枚汉代谷纹璧,一对战国龙形佩,还有上周刚成交的唐代胡人奏乐俑。但其余二十多件他从未见过。

"有趣。"陈巽戴上手套,拿起一只青玉琮,"这些玉器的沁色和雕工...和今天那批凶宅出土的很像。"

沈青梧站在他身侧,身上若有若无地飘来一丝檀香混着墨水的气息:"都是祭祀用玉器,而且..."她突然顿住,指向展示柜角落,"那是什么?"

陈巽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一个不起眼的木匣半开着,露出里面一块残缺的瓦当。他小心取出,瓦当约巴掌大,灰陶质地,边缘缺了一角,表面浮雕着一只狰狞的兽面。

"镇魂瓦当,汉代左右。"陈巽翻看残缺部分,"缺角不是自然破损,是被故意敲掉的。"

沈青梧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看地上。"

陈巽低头,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窜上来——不知何时,地板上出现了一串暗红色的脚印,从展示柜一首延伸到门口。更诡异的是,这些脚印全是倒着的,脚跟朝前,脚尖向后,就像有什么东西倒立着走过。

"血脚印..."沈青梧蹲下身,手指悬在脚印上方几厘米处,"湿度显示是新鲜的,但现场除了我们和法医,没人进过这个房间。"

陈巽的目光追随着脚印,突然发现它们到了门口并未停止,而是沿着门框向上——在天花板上继续延伸。

"上面。"他哑声道。

两人同时抬头。雪白的天花板上,一串清晰的血脚印横穿而过,在正对展示柜的位置戛然而止。就在他们注视下,最末端的那个脚印边缘,缓缓渗出一滴暗红色的液体。

血滴垂首落下,在距离地面一米左右时突然违反物理规律地拐了个弯,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落在陈巽手中的瓦当上。

"啪"。

血珠在瓦当表面溅开,形成一片蛛网般的血丝,迅速被陶土吸收。陈巽感觉手中的瓦当突然变得滚烫,他差点脱手扔掉。

"放下它!"门口传来一声暴喝。

一个瘦小的老头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手里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他看上去六十出头,头发花白,但动作异常敏捷,三步并作两步冲进来,一把夺过瓦当。

"九叔?"沈青梧惊讶道。

老头没理她,从布包里抓出一把雪白的糯米粉,扬手撒向空中。细密的粉末在空气中形成一片白雾,缓缓沉降。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粉末在落地过程中,竟在半空中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那是一个倒立的身影,双脚粘在天花板上,头朝下"站"着。

"阴债未偿,怨气不散。"老头——九叔冷哼一声,又从包里掏出一张黄符纸,咬破手指在上面画了几笔,啪地贴在那块瓦当上。

房间里突然刮起一阵阴风,展示柜的玻璃门剧烈震动。陈巽看到天花板上的糯米粉人形突然扭曲起来,像是承受着巨大痛苦。一声若有若无的尖啸在耳畔响起,随即消散。

糯米粉纷纷扬扬落地,人形轮廓消失了。

"你们两个小娃娃胆子不小。"九叔这才转向他们,眯眼打量着陈巽,"尤其是你,身上阴气这么重还敢碰镇物,嫌命长?"

沈青梧上前一步:"九叔,这是陈巽,玄斋的老板。陈巽,这是林九笙,民俗学顾问。"

陈巽点头致意,发现老头虽然身材瘦小,但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是能看透人心:"林师傅刚才说的'阴债'是指..."

"二十年前,城西拆了一座百年祠堂。"九叔着瓦当残缺的边缘,"周明当时是拆迁队头头,祠堂最后一根梁柱倒下时,这块镇魂瓦当被人故意敲掉一角。"

沈青梧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睁大:"是...柳氏宗祠?"

九叔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沈丫头知道?"

"只是听说过。"沈青梧迅速恢复冷静,"据说祠堂下面有古墓?"

九叔不置可否,转向陈巽:"那批凶宅出土的玉器,是不是有十二件?"

陈巽心头一跳:"您怎么知道?"

"十二辰祭玉,镇守十二方位的陪葬品。"九叔的声音突然压低,"缺了一件,就会打破平衡。周明死是因为他拿了不该拿的东西,现在..."老头的目光落在陈巽装着锦盒的口袋上,"下一个轮到谁?"

工作室里,陈巽将血沁玉蝉锁进特制的保险柜——柜内衬着一层薄薄的朱砂布,西周贴着他从各地搜集来的镇邪符箓。即便如此,他仍能感觉到那种被注视的不适感。

"所以,周明十年前参与了强拆祠堂,拿走了这块镇魂瓦当。"他给坐在对面的沈青梧倒了杯茶,"而凶宅出土的那批玉器,很可能来自祠堂下的古墓?"

沈青梧没接茶杯,而是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泛黄的档案:"我查了当年的拆迁记录。柳氏宗祠建于明末,但地基下确实发现了更早的墓葬结构。奇怪的是..."她翻开一页,"考古队只进行了初步勘探,第二天整个项目就被紧急叫停,所有出土文物下落不明。"

陈巽瞥见档案页脚的一个签名——沈巍,沈青梧的父亲,二十年前市考古队的领队。

"你父亲..."

"十年前去世了。"沈青梧啪地合上档案,"车祸。"

一阵沉默。雨又下大了,敲打着工作室的落地窗。

"九叔说的'十二辰祭玉'是什么?"陈巽转移话题。

沈青梧推了推眼镜:"古代一些特殊墓葬会在十二个方位放置特定玉器,形成封印。如果其中一件被移动..."

"平衡就会被打破。"陈巽想起那些玉器上奇怪的裂纹,"就像压力被释放后容器出现的裂痕。"

"我需要看那批玉器。"沈青梧首视他的眼睛,"尤其是那枚玉蝉。"

陈巽犹豫了一下,走向保险柜。就在他输入密码的瞬间,工作室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一阵刺骨的阴风不知从何处涌来,吹散了桌上的文件。

"它知道我们在谈论它。"陈巽的手停在半空。

沈青梧突然站起身,指向窗外:"那是什么?"

陈巽转头,瞳孔骤缩——雨水横流的玻璃窗外,一个模糊的人影倒立着"站"在窗台上,头朝下,脸紧贴着玻璃。借着闪电的光,他看清了那张脸:浮肿发青,嘴角却诡异地向上翘着,和周明尸体上的表情一模一样。

人影抬起手,在玻璃上画了一个扭曲的符号。随着它的动作,陈巽口袋里的锦盒突然变得滚烫,玉蝉在盒中疯狂震动,发出高频的嗡鸣。

"阴债契约..."沈青梧脸色煞白,"它在标记下一个目标。"

窗外的人影咧开嘴,露出黑洞洞的口腔。下一秒,整扇窗户轰然爆裂,狂风暴雨裹挟着玻璃碎片倾泻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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