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红星市,黑市。
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猴子穿着一身破旧的工装,蹲在地上,假装在卖几斤自己种的土豆。
他的眼睛,却像鹰一样,不断地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搜寻着。
根据萧禾的判断,林雪那个女人,一定会再来。
果然。
没过多久。
一个穿着时髦的“港商”,就出现在了黑市的入口。
她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
但那股子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高高在上的气质,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正是林雪。
猴子心中一喜。
来了!
他没有立刻行动,而是耐心地等待着。
他看到林雪,轻车熟路地,走到了黑市里最大的一个“倒爷”面前。
那个倒爷,外号“黑六”,是这一片的地头蛇。
林雪从随身的皮包里,拿出厚厚的一沓“大团结”,向黑六收购各种紧俏物资。
两人交易完成后。
林雪刚准备离开。
猴子行动了。
他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然后,在一个人流拥挤的拐角。
他“不经意”地,撞了林雪一下。
“哎哟!”
他夸张地叫了一声,手里的土豆,滚了一地。
林雪厌恶地皱了皱眉,看也没看他一眼,就要绕过去。
猴子却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角。
他抬起头,露出一张,因为常年干活而显得黝黑又憨厚的脸。
他用一种,带着浓重乡下口音的普通话,小声地,快速地说道。
“大妹子,俺是萧禾家的远房亲戚!”
“她……她托俺给你带句话!”
听到“萧禾”两个字。
林雪的脚步,停住了。
她的墨镜后面,那双锐利的眼睛,瞬间就锁定了猴子。
猴子被她看得,心里有些发毛。
但他还是强忍着,按照萧禾教给他的“剧本”,把那番“认输投降”的话,用一种结结巴巴,又充满了恐惧的语气,一五一十地,全都说了出来。
说完。
他就松开手,蹲在地上,慌里慌张地,捡起了自己的土豆。
然后,头也不回地,溜进了人群里。
林雪站在原地,没有动。
她的嘴角,缓缓地,挂起了轻蔑的微笑。
萧禾?
影后?
不过如此。
我还以为,她能有多硬的骨头。
没想到,才刚一施压,就这么快跪地求饶了。
真没意思。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嫌弃地擦了擦自己刚刚被猴子碰过的衣角。
然后朝着与猴子相反的方向离去。
她要去好好地选一个,适合“受降”的好地方。
……
另一边。
就在猴子成功钓到林雪的同时。
程川的另一路人马,也传回了关于省巡视组组长,钱国栋的所有情报。
钱国栋,男,五十西岁。
外号“笑面虎”,为人八面玲珑,极度贪财。
而他最大的命门,就是他那个不成器的独生子,钱伟。
钱伟仗着他老爹的权势,在外面胡作非为,前段时间,因为搞“投机倒把”,被人设了局,欠下了一大笔钱。
债主天天上门逼债。
钱伟走投无路,现在正躲在城东码头的一个仓库里,连家都不敢回。
而钱国栋,为了他这个宝贝儿子,也是愁白了头。
他这次之所以会接下赵建国的“脏活”,来红星市当这个巡视组长。
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赵建国许诺他,事成之后,会帮他还清儿子的债务。
“好啊。”
萧禾看着这份情报,笑了。
“这简首就是,老天爷都在帮我们。”
“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程川看着她。
“媳妇,那我们现在?”
“还等什么?”
萧禾兴奋地说。
“当然是给咱们这位焦头烂额的钱组长,送一份他无法拒绝的‘温暖’。”
她转身进了卧室。
片刻之后,她走了出来。
当着程川的面,摊开了手掌。
只见萧禾那白皙的手心里,静静地躺着两根……
金灿灿的,沉甸甸的,大黄鱼!
这东西,别说是在现在这个年代了。
就算是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是足以让人疯狂的硬通货!
但现在的程川看着那两根金条,己经能做到面不改色了。
“媳妇,你这盲盒,可真是个……军火库啊。”
萧禾被他逗笑了。
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纸和笔。
在上面,写下了两行字。
然后,连同那两根金条一起,放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布包里。
她把布包,递给程川。
“交给你了。”
“记住,要用最专业,最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段。”
“把这份‘温暖’,送到咱们钱组长的手上。”
程川接过布包,感受着里面沉甸甸的分量。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放心!”
“保证让他,收得明明白白,又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
当天晚上。
钱国栋在招待所的房间里,正焦躁地来回踱步。
他刚刚又接到了债主的电话,对方威胁他,如果三天之内再不还钱,就要把他儿子的一条腿给打断!
他急得满嘴都是燎泡。
就在这时。
“笃笃。”
房门,被人轻轻敲了两下。
“谁?”
他警惕地问道。
门外,却没有任何声音。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走廊里,空无一人。
他正疑惑间,一低头,却看到自己的脚边,静静地放着一个不起眼的布包。
他的心猛地一跳。
他做贼心虚地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立刻把布包捡了进来,反锁上了房门。
他颤抖着手打开了布包。
当他看到里面那两根,闪着金光的黄鱼时。
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金子!
他激动地拿起了金条,放在嘴里狠狠地咬了一口。
是真的!
有了这些钱,他儿子的债,不但能还清,还能剩下好大一笔!
他正激动着,又看到了布包里的那张纸条。
“城东码头,三号仓库,你儿子在那里。”
“明天晚上八点,带上萧建军的案卷来城西废弃纺织厂。”
“有人想请你看一场,改变你一生命运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