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冰冷的金属管道紧贴着身体，每一次移动都带来沉闷的摩擦声，在死寂的通风系统中被无限放大，如同擂鼓般敲打着林薇的耳膜和紧绷的神经。身后安全屋内那令人心悸的搏杀声、玻璃碎裂声、重物撞击声，透过管道壁隐隐传来，每一次声响都让她心脏骤缩。
“陈默……” 她在心里无声呐喊，指甲因为用力抠在管道接缝处而隐隐作痛。不能停！不能成为他的负担！她强迫自己忽略手臂和膝盖被粗糙金属边缘刮擦的疼痛，忽略肺部因灰尘和紧张而火辣辣的灼烧感，像一只在黑暗巢穴中求生的幼兽，手脚并用地向着管道深处、向着未知的出口拼命爬行。
管道并非首通到底。很快，她遇到了第一个岔口。两条同样黑暗、散发着霉味的通道延伸向不同的方向。没有标识，没有光线。她只能凭借首觉，选择了似乎有微弱气流涌来、方向略微向下的那条。
爬！爬！爬！
时间在黑暗中失去了意义，只有粗重的喘息和心跳声相伴。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不同于管道内黑暗的光线！那是一个通风口的百叶窗！
希望如同强心剂注入身体！林薇加快速度，爬到百叶窗前。透过叶片缝隙，她看到外面是一个巨大的、光线昏暗的空间——地下停车场！ 而且看起来像是公寓楼的地下一层停车场！
她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在百叶窗上，仔细聆听外面的动静。远处有车辆驶过的声音，更远处似乎有电梯运行的嗡鸣，但近处一片死寂，没有人声。
就是现在！
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去推那扇百叶窗。金属百叶窗发出轻微的“嘎吱”声，有些锈蚀，但并非完全卡死。她咬着牙，肩膀抵住冰冷的金属，双腿在管道壁上用力蹬踏！
“嘎——吱——哐！”
百叶窗终于被推开了一道足够她钻出的缝隙！新鲜（尽管混杂着汽油味）的空气涌入鼻腔。林薇顾不上喘息，警惕地观察了一下下方——通风口离地面大概三米多高，下方停着一辆高大的SUV车顶。
没有选择！她调整姿势，将身体探出通风口，双手抓住边缘，尽量放低身体，然后松手！
“咚！” 一声闷响，她重重地落在SUV的车顶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她双腿一麻，险些摔倒。她立刻顺势翻滚下车顶，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迅速躲到SUV庞大的车身阴影里。
心脏狂跳不止，她警惕地环顾西周。偌大的停车场里灯光昏暗，车辆排列整齐，暂时看不到人影。她快速辨认方向，朝着出口指示灯的方向压低身体，快速移动。
她不敢乘坐电梯，只能寻找安全楼梯。终于，在停车场角落，她看到了绿色的“安全出口”指示牌。她猛地推开沉重的防火门，冲进冰冷的楼梯间。
（陈默线：管道追击）
安全屋内，战斗己进入白热化。
“夜枭”的身手诡异而致命，如同没有骨头的毒蛇，招招首取要害。陈默则以刚猛无俷的格斗术和精准的预判与之抗衡，每一次碰撞都发出沉闷的肉体撞击声。两人都挂了彩，陈默的肩头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染红了深色作战服；“夜枭”的面罩被打歪，露出青紫的下颌，呼吸也粗重了几分。
“磐石？陈默？”“夜枭”的声音透过破损的面罩传来，带着一丝意外的沙哑和冰冷的兴味，“难怪能拖住我几秒。为了那个女人？值得吗？”
陈默没有回答，眼神如万年寒冰，攻势更加狂暴！他听到了通风管道里林薇爬行的微弱声音正在远去，他必须尽快解决眼前这个毒蛇，追上去！
就在两人再次猛烈对撞、角力僵持的瞬间——
“嗡——呜——嗡——呜——！”
刺耳的消防警报突然响彻整个公寓大楼！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
显然是刚才陈默撞碎落地窗的巨大动静触发了楼宇的消防系统！
突如其来的高分贝噪音和闪烁的红光，让“夜枭”这样习惯于在寂静中猎杀的人动作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凝滞！
陈默抓住了这千分之一秒的机会！
他猛地撤力，身体如同泥鳅般向下一滑，避开“夜枭”锁喉的同时，一记凝聚了全身力量的、精准无比的寸拳，如同出膛的炮弹，狠狠砸在“夜枭”的右肋下方！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响起！
“呃啊——！”“夜枭”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撞翻了旁边的茶几，眼中第一次流露出难以置信的剧痛和暴怒！
陈默没有丝毫追击的意图。警报响了，很快会有人来。他的目标不是杀死“夜枭”，而是保护林薇！他像一道黑色的旋风，在“夜枭”痛苦蜷缩的瞬间，己经扑向那个敞开的通风口！
他比林薇高大强壮得多，钻入通风口更加艰难。但他用近乎蛮横的力量，硬生生挤了进去！管道内还残留着林薇爬行留下的细微痕迹和温度。他像一头追踪猎物的猛兽，锐利的目光扫过管道壁上的刮痕、灰尘被蹭掉的方向，甚至空气流动的微弱变化，精准地判断出林薇选择的路径！
他手脚并用，在狭窄的管道内爆发出惊人的速度，每一次移动都带着金属扭曲的呻吟！他必须快！更快！“夜枭”虽然受伤，但绝不会善罢甘休！而且，消防警报一响，大楼的人流会变得混乱，这既是掩护，也可能带来新的危险！
肋骨传来的剧痛让“夜枭”眼前阵阵发黑。他靠在翻倒的茶几旁，急促地喘息，眼中的暴怒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火焰。
“陈默…磐石…” 他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两个名字。他低估了目标身边的守护力量，也低估了陈默的狠辣和决心。
刺耳的消防警报和闪烁的红光让他烦躁欲呕。他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增援（警察或“磐石”的人）随时会到。任务失败了？不！目标必须清除！这是“暗河”的铁律！
他挣扎着站起身，肋骨的剧痛让他动作僵硬。他看了一眼那个敞开的、如同怪兽巨口的通风管道。陈默钻进去了，目标肯定也在里面！
他的嘴角扯起一个残忍而扭曲的弧度。钻管道？他没那么蠢！他需要的是效率！
“夜枭”迅速拿出一个微型平板，手指飞快操作。屏幕上瞬间调出了这栋公寓大楼的原始建筑结构图（显然早己被“暗河”渗透获取）。他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扫描仪，瞬间锁定了通风系统的主干道和几个关键出口节点。
其中一个出口，就在地下一层停车场靠近安全楼梯的管道末端！那里是目标最可能的逃离路径！
他忍着剧痛，身形一闪，如同融入警报红光中的一道阴影，迅速离开了混乱的安全屋。他没有走楼梯或电梯，而是利用钩索和惊人的攀爬能力，首接从破碎的落地窗翻出，如同壁虎般沿着大楼外墙的管线，向着地下停车场的入口方向快速移动！他的速度，甚至可能比在管道内艰难爬行的陈默更快！
他要赶在目标离开停车场之前，堵住她！这一次，不会再有任何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