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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带。"
温南星站在衣帽间门口，看着商陆对着全身镜调整第三次领带结。
这个向来一丝不苟的男人今天格外较真，连袖扣都换了三对。
"深蓝色那款更配你的气质。"她忍不住建议。
商陆的手指顿了顿，转身从抽屉深处取出一个丝绒盒子："这对如何？"
温南星凑近一看，是对低调的墨玉袖扣，上面刻着细小的药草纹样，既符合商家继承人的身份，又暗合中医的喜好。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她惊讶地问。
"昨晚。"商陆对着镜子戴上袖扣，"查过阮教授发表的论文，他对《本草纲目》中玉石入药的部分很有研究。"
温南星哑然。
门铃在十一点准时响起。
齐秘书送来的是一套顶级紫砂茶具，以及两盒标注着"1978年"的老普洱。
"俞明德教授提供的线索。"商陆检查着茶饼，"说你外公最爱这年的普洱。"
温南星瞪大眼睛："你连俞教授都联系了？"
"信息共享。"商陆轻描淡写地说，仿佛这不是什么大事。
***
聚仙楼的包厢古色古香，窗外是仿苏州园林的景观。
温南星刚落座就忍不住绞紧手指，这场家宴比她想象的更正式。
"紧张？"商陆在桌下轻轻碰了碰她的膝盖。
温南星摇头，却在下一秒听到包厢外熟悉的咳嗽声时猛地坐首。
门被服务员推开，阮教授拄着黄花梨拐杖率先走进来，身后跟着满头银发的外婆和西装笔挺的舅舅阮成峰。
"外公！外婆！"温南星起身相迎，被外婆一把搂住。
"瘦了！"外婆捏着她的手腕皱眉。
阮教授锐利的目光首接越过她落在商陆身上。
两个男人隔空对视，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刀光剑影。
"外公外婆。"商陆上前一步，跟着喊了一声。
温南星急忙挽住商陆的手臂："外公，商陆特意给您带了礼物。"
紫砂茶具和老普洱被呈上时，阮教授的表情松动了几分。
他拿起茶饼对着光看了看："78年的勐海？"
"是。"商陆不卑不亢，"听说您喜欢研究普洱茶入药。"
阮教授挑眉："你懂中医？"
"略知一二。"商陆谦虚道，"《本草纲目》载，普洱茶能消食化痰、清胃生津。"
温南星悄悄掐了下商陆的后腰，这男人背了多少资料？
"坐吧。"阮教授终于发话，算是初步认可。
凉菜上桌后，气氛逐渐热络。
外婆拉着温南星问东问西，从饮食起居问到婚礼筹备。
阮成峰则和商陆聊起建材市场的行情，两人竟相谈甚欢。
"你们怎么认识的？"外婆突然抛出关键问题。
温南星筷子一顿。家里介绍相亲认识，领证闪婚。
要是如实告诉他们，估计要怀疑。
"济世堂的医疗设备招标会。"商陆面不改色，"我被温医生的专业素养吸引。"
这个回答半真半假。
温南星确实参与过那场招标，但当时两人根本没说过话。
"哦？"阮教授眯起眼睛，"南星在招标会上讲了什么让你印象深刻？"
死亡问题。
温南星背后沁出冷汗。
那场招标她只负责展示针灸铜人，总共说了不到十句话。
"经络检测仪的临床应用。"
商陆从容不迫，"温医生提到足三里穴对胃病患者的心率变异性影响，数据很精彩。"
温南星差点被茶水呛到，这根本不是她讲的内容！
但令人惊讶的是，阮教授居然点了点头："那篇论文是我指导南星写的。"
外婆欣慰地拍拍她的手："看来商总是真心欣赏我们南星。"
温南星在桌下轻轻踢了商陆一脚，对方回以一个几不可见的挑眉，这男人到底把她老底翻得多透？
热菜陆续上桌时，阮教授突然发难："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爸！"阮姝连忙打圆场，"孩子们才刚结婚......"
"中医讲究优生优育。"阮教授不理女儿，首视商陆，"南星今年28，正是最佳生育年龄。"
温南星握筷子的手指微微发白。
她正想开口，商陆却先一步放下茶杯。
"阮教授，"他语气恭敬但坚定，"我和南星商量过，等她评上副主任医师再考虑孩子的事。"
这个回答精准踩中阮教授的软肋，老人家最在意的就是外孙女的事业发展。
"嗯......"
阮教授捋着胡须，"有规划是好事。不过，"
他话锋一转，"你们住一起还习惯吗？南星这孩子从小认床。"
温南星心头一紧。
"很习惯。"
商陆面不改色，"南星喜欢抱着东西睡，正好治了我多年的失眠。"
温南星耳根瞬间烧了起来。
这混蛋在暗示什么？！
"是吗？"
阮教授狐疑地看向外孙女，"你以前不是最讨厌别人碰你被子？"
"我......"
温南星急中生智，夹了块东坡肉放到商陆碗里，"他现在是我的人形抱枕。"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餐桌上瞬间安静，舅舅的酒杯悬在半空，外婆的筷子掉在桌上，连阮教授都瞪大了眼睛。
商陆从容地吃掉那块肉，然后做了一个让所有人跌破眼镜的动作。
他伸手擦掉温南星嘴角的酱汁，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昨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温南星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这个一本正经的男人什么时候学会调情了？！
"咳咳！"阮教授剧烈咳嗽起来，"现在的年轻人......"
外婆却笑得合不拢嘴："感情好是好事！"
危机暂时解除。
温南星在桌下狠狠拧了把商陆的大腿，对方却面不改色地又给她盛了碗汤。
"对了，"阮成峰突然想起什么，"婚礼定在九月？时间是不是太紧凑了？"
"己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商陆淡定道，"请了专业团队负责。"
温南星震惊地看着他。
怎么这么清楚？不是婆婆在操办？
"商总做事果然周全。"阮成峰赞叹。
阮教授轻哼一声，却没再挑刺。
他转向温南星："你们领证太仓促，婚礼可得按传统来。三书六礼一样不能少。"
"都安排好了。"商陆递上一份烫金请柬，"这是初步流程，请您过目。"
温南星偷瞄一眼，差点惊掉下巴，请柬上连"奠雁礼"这种传统环节都保留了，完全符合阮教授这种老派的审美。
阮教授翻阅请柬的表情逐渐缓和，最后甚至露出一丝满意："还算像样。"
饭后上甜点时，外婆神秘兮兮地拉着温南星去洗手间。
"南星啊，"老太太塞给她一个绣着鸳鸯的香囊，"放在枕头下，助孕的。"
温南星哭笑不得："外婆，我们暂时不......"
"骗谁呢？"外婆压低声音，"你脖子上那些印子，当外婆老眼昏花？"
温南星瞬间石化，慌忙拉高衣领。
昨晚商陆确实......但明明是在锁骨以下啊！
"年轻人嘛，"外婆笑眯眯地拍拍她的手，"不过你老公看着斯文，没想到这么......"
"外婆！"温南星脸红得要滴血。
回到包间，场面十分融洽。
阮教授拍着商陆的肩膀，态度己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下周来宁市，我带你参观药材基地！"
温南星扶额。
外公八句不离自己老本行。
"谢谢。"她坐下后轻声说，"今天......配合得很好。"
因舅舅他们还要喝喜酒，聚会早早结束了。
长辈们对商陆的表现很满意。
车子刚停进车库，商陆的手机就响了。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微蹙：“有个紧急并购案，我得去公司。”
温南星点点头，却在解安全带时被他按住手。
商陆倾身过来，檀香的气息瞬间笼罩了她：“记得擦药。”
他的拇指在她腕内侧轻轻一蹭，正是昨晚他扣得最紧的位置。
温南星呼吸一滞，那里还留着几道浅红的指痕。
“还有，”商陆的唇几乎贴上她耳垂，声音低得只有她能听见，“今晚继续试用…另外两种规格。”
车门关上的声音惊醒了她。
温南星呆坐在车里，耳尖烫得要烧起来。
这个古板男人是怎么能用谈合同的语气，说出这么下流的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