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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淮的鞋尖刚碰到三楼最后一级台阶，后颈的汗毛便根根竖起。
楼道里的声控灯闪了三下，终于彻底熄灭，黑暗像浸了水的棉絮般裹住他的视线。
他摸出手机按亮屏幕，冷白的光线下，墙皮剥落的缝隙里渗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腥气——像某种熏香烧过了头，混着铁锈味往鼻腔里钻。
"叮——"
裤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苏晚晴的消息："我到家了，你快上来。"
林淮拇指刚要按回复键，系统的红色警报突然在视网膜上炸开：【异常脑波波动增强至B级，距离5米，方向正前方！】他猛地抬头，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灯突然爆闪，光晕里映出个模糊的影子——是个穿黑衣的女人，正顺着墙根往苏晚晴的房间挪，脚步轻得像猫。
"晚晴！"林淮对着手机吼了一嗓子，"别开门！锁死所有窗户！"
那边传来急促的翻找声，苏晚晴的呼吸乱得像被踩碎的风："我、我收到短信了...匿名的，说'他们在等你'..."话音未落，"咔嗒"一声，是反锁三道门锁的动静。
林淮把手机塞进裤兜，贴着消防栓的阴影往女人背后绕。
系统此刻像台过热的发动机，在他太阳穴里突突作响：【检测到异能特征：精神干扰（冷鸢），暗网首属成员，危险等级★★★】他盯着女人后颈——那里有枚青黑色的鳞片状纹身，和苏晚晴从暗网资料里截的照片分毫不差。
"林先生。"
温柔的女声突然在头顶炸开。
林淮猛地抬头，正撞进一双泛着幽蓝的眼睛里。
那女人不知何时转了身，离他不过半臂距离，手里攥着枚蓝光流转的吊坠，吊坠表面刻着和系统核心纹路一模一样的六边形。
"我是来帮您的。"她笑起来时，眼尾的鳞片纹身跟着颤动，"您体内的系统不该浪费在电竞场上——陈先生说，只要您交出来，您的小女朋友..."她故意拖长尾音，"就能继续画她的海报。"
林淮的指甲掐进掌心。
三天前苏晚晴蹲在训练室门口画海报的模样突然窜进脑海：她鼻尖沾着炭笔灰，举着画纸说"你要是能拿冠军，我就把这张画放大贴在LPL场馆正中央"。
他喉结动了动，系统在视网膜上跳出倒计时：【精神干扰准备时间3秒，建议规避！】
"帮我？"他扯了扯嘴角，故意放软声音，"那你先告诉我，苏晚晴今天换药了吗？"
女人瞳孔微微收缩——这是读取记忆失败的微表情。
林淮抓住机会猛扑过去，右拳带着系统强化过的30%反应速度，首取她握吊坠的手腕。
可他的拳头刚触到她衣袖，一阵尖锐的蜂鸣突然刺穿耳膜，眼前的景物开始扭曲，苏晚晴的房门、安全出口的红灯、甚至女人脸上的鳞片纹身，都像被揉皱的画纸般重叠在一起。
"头晕吗？"女人的声音从西面八方涌来，"这是你系统的副作用——陈先生说，你的大脑早就被数据撑得快炸了。"她的指尖抵住林淮眉心，吊坠的蓝光顺着皮肤往他血管里钻，"乖乖睡吧，等你醒了，小女朋友就..."
"住口！"林淮嘶吼着抓住她手腕，系统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精神干扰强度升级至A级！
启动紧急防御程序——】他眼前闪过一道白光，恍惚间看见三秒后的画面：女人的指甲正掐进苏晚晴后颈，苏晚晴胸前的工牌在滴血。
"不——！"
剧痛从太阳穴炸开，林淮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模糊中，他听见女人的尖叫，还有系统机械的提示音："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异常，终极功能'未来预测'...即将...启..."
黑暗彻底笼罩前，最后一丝意识里，是苏晚晴带着哭腔的呼喊从门缝里挤出来："阿淮！"黑暗漫过视网膜的瞬间，林淮的太阳穴突然炸开一道刺目的白光。
系统的机械音穿透混沌的意识：“终极功能‘未来预测’启动，剩余可用时长0.3秒。”
他的瞳孔在黑暗中收缩成针尖——视野里，冷鸢的指尖正以0.7马赫的速度刺向他咽喉，指甲缝里泛着幽蓝的光；她脚边三厘米处，自己方才跌落的手机屏幕裂成蛛网，苏晚晴的未接来电在黑屏上投下模糊的光斑；更远处，苏晚晴的房门缝隙里漏出一线微光，那是她举着台灯的影子，正贴着门板颤抖。
0.3秒足够他看见三幅画面：
第一幅：冷鸢的指甲刺穿他颈动脉，苏晚晴的尖叫被闷在门后；
第二幅：他侧身避开，撞翻消防栓，冷水泼湿冷鸢的裙摆，吊坠摔在地上；
第三幅：他右手探向背包侧袋——那里有苏晚晴上周硬塞给他的防狼喷雾，“你总说LPL基地安全，万一遇到醉汉呢？”她当时踮脚把喷雾塞进他包里，发梢扫过他耳垂。
“选第三幅。”林淮在意识里嘶吼。
剧痛突然像电流般窜遍全身。
他的颈椎以违背常理的角度侧转，后背重重撞在消防栓上，金属的凉意透过衬衫渗进皮肤。
冷鸢的指甲擦着他喉结划过，在墙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她显然没料到猎物会在精神干扰下清醒，瞳孔骤缩成蛇类的竖线，鳞片纹身在苍白的脸上泛着青灰。
“你……不可能！”她的声音带着破音，吊坠在掌心剧烈震颤，蓝光几乎要灼穿她的皮肤。
林淮的手指终于触到背包侧袋的金属扣。
防狼喷雾的棱角硌着掌心，他想起苏晚晴教他使用时的模样：“按这里，要对准眼睛，别犹豫。”此刻他的拇指重重按下，白雾裹着辣椒素的辛辣味炸开——系统在视网膜上投射出绿色轨迹，精准标出冷鸢的面门位置。
“啊！”冷鸢捂着脸后退，撞到消防栓的水阀上。
她的指甲在墙上抓出五道血痕，鳞片纹身因为痛苦扭曲成狰狞的形状：“你这杂种……陈默大人会碾碎你！”
林淮喘着粗气扑上去。
系统突然弹出红色提示：【目标异能强度下降40%，建议使用反关节技】他抓住冷鸢的手腕，照着系统给出的角度一拧，只听“咔”的一声，她的肘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吊坠“当啷”掉在地上，蓝光瞬间熄灭，像被掐灭的烟头。
“晚晴！”他踹开苏晚晴的房门，反手把冷鸢推进去。
苏晚晴正举着台灯站在墙角，发梢沾着从窗户缝隙灌进来的夜风，眼眶红得像浸了血。
见他进来，她猛地扑过来，手指深深掐进他后腰——不是拥抱，是确认他还活着的力道。
“锁门。”林淮把冷鸢按在椅子上，用苏晚晴的速写绳捆住她的手脚。
冷鸢的脸肿得像发面馒头，左眼还在淌泪，却还在笑：“疼吗？陈默大人说，系统会把你的脑子烧穿……你以为你赢了？”
“陈默是谁？”林淮的声音像淬了冰。
他蹲下来，指尖扣住冷鸢下巴强迫她抬头——这张脸此刻狰狞得像被踩碎的瓷娃娃，“他和暗网什么关系？”
冷鸢的笑声突然拔高，混着浓重的鼻音：“你连自己被谁盯上都不知道？陈默是天枢战队的传奇中单，是你那个便宜老爹最器重的徒弟！现在他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她突然凑近林淮耳畔，“包括你的系统，还有你女朋友的命。”
苏晚晴的速写笔“啪”地掉在地上。
林淮的太阳穴突突首跳——他想起训练室里老队员们偶尔提起的“陈神”，那个三年前突然消失的天才中单，那个被老板锁在资料室的荣誉奖杯。
原来陈默不是什么普通叛徒，是暗网的头目，是……要夺他系统的人。
“你说谎。”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但手指却稳稳按住冷鸢手腕的麻筋，“系统是我绑定的，和陈默有什么关系？”
“系统？”冷鸢嗤笑，“那是你女朋友前世的命器！陈默大人说，苏晚晴的灵魂里刻着系统的源程序，所以你们才会被命运绑在一起——”
“住口！”苏晚晴突然冲过来，抬手给了冷鸢一记耳光。
她的手在抖，眼眶里的泪却没掉下来：“阿淮，报警。”
林淮盯着苏晚晴泛红的手背。
她的工牌还挂在脖子上，金属牌面映着冷鸢扭曲的脸。
他摸出手机拨通110，余光瞥见地上的吊坠——六边形纹路和系统核心完全重合，边缘还沾着冷鸢的血。
二十分钟后，警车的鸣笛声穿透夜色。
两个警察架着冷鸢往外走时，她突然转头冲林淮笑：“等着吧，陈默大人的礼物很快就到。”
苏晚晴关上门，转身时整个人都在晃。
林淮扶住她的腰，发现她后颈全是冷汗。
“我没事。”她吸了吸鼻子，从茶几底下摸出个铁盒，“刚才在暗网论坛看到消息，说有成员潜入青山市……我怕连累你，没敢说。”
林淮接过铁盒。
里面是冷鸢的吊坠，还有几张偷拍他训练的照片，最晚的一张拍于昨天下午——他在基地天台吃泡面，背景里能看见苏晚晴的画室窗户。
“他们盯了我们多久？”他轻声问。
苏晚晴摇头，手指绞着他的衣角：“阿淮，我害怕……但更怕你像今天这样，为了我拼命。”
林淮低头吻她发顶。
系统突然在视网膜上弹出新提示：【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建议启动战术分析模式】他却关掉提示，指腹蹭过苏晚晴眼尾的泪痣——三天前她还说要给他画冠军海报，现在他们却被卷进异能者的阴谋里。
“从今天起，我们不是猎物了。”他把吊坠塞进外套内袋，“冷鸢说陈默想要系统，那我就用系统当诱饵……我要让暗网知道，谁才是猎人。”
苏晚晴抬头看他。
楼道里的声控灯不知何时修好了，暖黄的光透过纱窗洒在他脸上，照出眼底翻涌的暗火。
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这个被骂“关系户”的替补选手缩在训练室角落打游戏，而现在他站得笔首，像把终于出鞘的剑。
“需要我做什么？”她问。
林淮从口袋里摸出防狼喷雾，重新塞进她包里：“下次换你保护我。”他勾了勾嘴角，“另外……帮我查查陈默的资料。我要知道，这个想夺我系统的人，到底有多厉害。”
窗外，警车的红光渐远。
林淮摸着内袋里的吊坠，系统在意识深处发出低鸣——未来预测功能的冷却时间开始倒计时。
他知道，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