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匣坐在正厅的屏风后,绣着手帕。
手帕上绘的正是一双鸳鸯戏水图。
对于未曾见面的未婚夫,她心中不由的升起几丝期许。
父亲为她找的这户人家,或许连寒门都算不上,但听说是去年打死危害己久大虫的少壮士,她心中没有一丝不愿意!
美女爱英雄,如今要成为她的夫君,她怎么能不欢喜?
那绣针落在布上,停顿了好一会儿。
脸上露出甜蜜的微笑。
她的丫头田螺小声告诉她:“大小姐,人己进府了。”
朱玉匣听后,双颊染胭脂。
田螺长时间伺候大小姐,自然知道她是害羞了。忙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讲李家来了几人,快进正堂了。
…………
李族长带着李家三兄弟进了正厅,朱宏夫妇起身迎接。
这一举动让李绍达有点受宠若惊,真没想到会得到岳父母的热情接待。
心中不由得飘飘然了,自己果然是青年才俊。
老族长的眼中流露出对朱宏的欣赏。
身居高位,却不端架子。
在乡间里,县衙里的师爷己算是高位了。
李绍良望着大哥的岳家高门大户的,比自己家不知道多了多少间房!
最主要的是家里还有仆人。
他眼花缭乱之余,又犯了病:是不是知道我是十里八乡的神童?借着大哥提亲早早巴结我?
而李绍山心中没觉的有啥。
全国各地的名胜古迹,不知欣赏了多少,区区三进古宅,还真不值得他惊讶感叹。
不过他心里也有疑问,古代人说亲都讲究门当户对,自己家那门楣,上数六代还是奴才,实在是不太般配。
当然他大哥还有个打虎英雄的美名,朱师爷看中这个?
朱宏夫妇望着李家的那辆大车彩礼,还是有些吃惊的。
他们认为李家日子一般,买上六盒精品甜心,奉上两封银子,有几件女儿家的首饰就行。
真没有想到有两车的聘礼。
看似多,实则是粮食大头。
那大枣饽饽和面点抬进了正厅,鸡鸭鹅鱼去了后厨……
李家来朱家下聘,走过后衙一条街,自然被朱宏的同僚家的仆人看见了。
于是不少人家关起门来讨论朱小姐的未来夫婿。
特别是家有女儿的婆娘们。
“听说是打虎的少年郎,长的十分伟岸。”
“就是个乡下泥腿子,那鞋上的泥还没擦干净呢。”
“嘿嘿,那聘礼是米粮呢。”
“果然是乡下人的做派。谁家短他那点吃食了?”
…………
朱师爷毕竟是见过大场面,夸赞李家是走的古礼,十分周全。
李大听了未来老丈人的夸赞,忙谦虚的回道:“岳父,家母绝不会亏了大小姐。即使一切从简,也让我得把礼数做对。绝对不会让人看轻了小姐。”
曹氏微笑着说:“亲家真是知书达理。”
“老先生可是李家庄德高望重的村长?”朱师爷忙扶李族长进屋。
“朱大人过奖了,德高望重称不上,怎比得上您为县里的百姓劳心劳力?”
朱宏忙道:“过奖,过奖!”
李二手握书本,紧张的不知道叫人。
“可足二郎?果然一表人才!”朱宏是文人,然是惺惺相惜,为李二解了尴尬。
李二惊喜的哆嗦说:“朱叔父好。”
朱宏连称好。
看向最后一位少年,身穿墨青粗布长衫,头发全束在头顶。清爽清气的一位英俊少年。
李三上前作揖,憨厚的笑了笑说:“朱叔父好。”
“好,快进屋。”
…………
李三偷偷观察着见到的第一个师爷。
与电视里边演的不太像,没有一脸精明八字胡,身材干瘪。
朱师爷很年轻,像他前世的岁数。
30多岁正是男子的黄金年纪,身材精壮,相貌堂堂。
看似美须,实则夸大了他的岁数,显得有点老气横秋。
他不由得想起以前听过的老话儿,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想到自己几年后也长,不由得脑门冒冷汗。
不怪他,他还没调整好心态。
朱家的这顿饭十分丰盛。
李三难得吃上顿的,忍着口水涟涟没失了吃饭的礼仪。
李二没忍住,差点上手。
被他哥在桌子底下踩了一下脚,才回神斯文的吃饭。
吃过饭李二拉着小弟出了徐府去庙会逛一逛。
原来他想与同窗去勾搭姑娘媳妇,风花雪月。
还以为小弟也喜欢,就一起拉出来了。
年后第一个庙会,正值春暖花开时节,这庙会能开一天。中午头来的人最多,熙熙攘攘的。
兄弟俩出了朱家与李二的同窗在约定的地方相见后,李二便给了李三十文钱,让他找地方吃碗肉面,然后买个糖人慢慢舔。
告诉弟弟弟弟在城隍庙前等他一起回家。
李三拿着十文钱,塞进袖袋里。
从来到这古代,他就没有吃过什么像样的饭菜。
一年到头窝窝头,咸菜粗米粥,高粱饭,野菜……
在现代吃粗粮是时尚,可他在这儿吃了七百多天粗食,见着肉就跟狗一样。
今天中午难得吃顿好的,还打算在朱家混上点心和晚饭的。
却被二哥给搅黄了,他拽出来丢在庙前,自己却风流快活去了。
李三对现在青春期的二哥,有那么几分同情。
希望别被人打。
到了古代己有两年,李三对自家的情况还是了解的。
今天大哥的下聘只怕耗干了自家的家底。
家中种田主要的劳力是西十多岁的便宜老爹,外加自己这个“半大小子”。
大哥找到了县衙的工作,每个月的月份只够他自己挥霍。
还混充什么“大侠”,时不时的从家里拿钱粮接济“有困难的”干兄弟。们。
还有个神经兮兮的二哥,下田?这辈子都不可能下田的。
伸手要钱耍书生派头比家里母鸡下蛋都勤快。
家里还有个脑筋搭错线的老娘,动不动贴给二哥私房钱。
操持家务的老娘,是偏心的。
十二三岁的孩子不经饿。下半过晌,李三又饿了。
庙前的烧饼摊,发出阵阵的麦面香味。
勾的他都想打劫了。
他在现代就是个节俭的,节俭来节俭去,但也没花在自己身上。
有个同门师兄,经常哭穷借钱。
还是只借不还的那种。
如今想起穷逼师兄,心里开心的不行。
不知道那货现在在哪个时空里飘着呢!
他都变性了,师兄会不会变成了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