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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城河的暗流裹挟着我下沉，恍惚间有双手死死扣住我的腰。谢砚辞染血的脸在水波中忽明忽暗，他咬破舌尖将什么渡进我口中，腥甜的味道混着一句模糊的“闭气”。当我再度睁眼时，己躺在城郊破庙的草堆上，身上盖着他那件绣着暗纹的披风。
“醒了？”角落里传来沙哑的轻笑。谢砚辞倚着斑驳的墙壁，正用匕首剜出肩窝处的毒箭，火星溅在他刻意露出的半截腰腹上，映得旧伤疤狰狞如活物。见我盯着他腰间那道狰狞的月牙形疤痕，他突然扯过我的手按在伤口上：“还记得这伤怎么来的？你第一次重生，在醉仙楼用发簪捅的。”
我猛地抽回手，却摸到披风夹层里硬物——是半块刻着“永寿宫”的玉牌。记忆如潮水涌来，前世太子登基那晚，我在永寿宫发现了先帝暴毙的密档，而此刻玉牌边缘残留的血迹，竟与谢砚辞眼下的淤青位置完全吻合。
“你早知道先帝是被毒杀？”我举起玉牌，“甚至知道太子的弑君计划？”
谢砚辞擦拭匕首的动作顿住，烛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将我笼罩。就在这时，庙外传来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他突然将我抵在墙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耳畔：“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要装作不知情。”
破门而入的竟是本该葬身火海的“假太监”，他身后跟着一队蒙着面的侍卫。可当为首那人掀开斗篷时，我险些尖叫出声——那张脸分明是死去多年的父亲！
“嘉岁，别来无恙。”“父亲”摘下人皮面具，露出一张陌生却又莫名熟悉的面容，“你以为谢砚辞是在保护你？从你第一次重生开始，他就是推动一切的棋子。”
我下意识看向谢砚辞，却见他倚在桌边把玩匕首，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记忆突然出现诡异断层，我想起每次重生醒来时，枕边总会出现的安神香——那味道，竟与此刻殿内弥漫的熏香如出一辙。
“不可能...”我后退半步，却撞上谢砚辞坚实的胸膛。他揽住我腰的手收紧，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沈姑娘这是怕了？”他突然扯下我一缕发丝，缠绕在匕首上轻轻一割，“不如让我来告诉你，什么叫真正的真相。”
话音未落，庙顶轰然炸裂，无数带着荧光的蝴蝶倾泻而下。当我看清蝶翼上的朱砂印记时，浑身血液几乎凝固——那是母亲生前最爱的“忘忧蝶”，而此刻蝶群组成的图案，分明是谢砚辞腰间的朱雀图腾。
《锦岁长安》（终极逆袭篇）
蝶群盘旋间，我突然掐住谢砚辞咽喉，短刃抵住他颈动脉：“说！还有多少事瞒着我？”指尖触到他脖颈处凸起的疤痕，形状竟与母亲生前佩戴的银锁纹路一模一样。
他不躲不闪，眼底翻涌着我读不懂的情绪：“沈嘉岁，你终于肯睁眼看看了。”话音未落，假父亲突然甩出袖中软鞭，却被谢砚辞反手握住，玄铁匕首擦着我的耳畔飞旋而出，钉入对方肩头。
“够了！”我猛地扯开谢砚辞的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刺青——半枚朱雀图腾与半朵忘忧花交缠，正是蝶群组成的图案。记忆如利刃劈开迷雾，我想起幼时母亲临终前塞给我的血书，那些被我当作童谣的句子，此刻竟与暗卫密语完全吻合。
“原来从始至终，我才是朱雀卫真正的主人。”我攥着染血的玉牌逼近假父亲，“先帝暴毙、沈家灭门、我的每一次重生...都是你们布的局。但你们算漏了一点——”短刃划破指尖，血珠滴在玉牌上，暗格应声弹开，露出先帝遗诏：“传位于皇女...”
庙外突然响起震天战鼓，我的旧部们举着沈家军旗破门而入。假父亲脸色骤变，嘶吼着掏出毒烟弹：“就算你知道真相又如何？太子殿下早己掌控...”话音戛然而止，他的瞳孔映出我身后缓缓走来的身影——本该“死去”的太子，此刻竟扶着谢砚辞的肩膀，虚弱笑道：“可惜，本太子从未想过与你为敌。”
原来二十年前，先帝察觉胞弟（当今太上皇）谋逆，暗中将刚出生的皇女送出宫，托付给沈家与朱雀卫。而所谓的“太子”，不过是先帝收养的替身，真正的皇室血脉，是拥有朱雀印记的我。
“谢砚辞，你早就知道我是皇女？”我握紧染血的匕首。他伸手擦掉我脸上的硝烟，指腹在我眉心轻轻一点：“从你第一次重生，在醉仙楼用发簪刺我时，我就认出了你颈后的朱雀胎痣。”他突然将我拽入怀中，压低声音道：“但我更清楚，你不需要任何人施舍的真相。”
太上皇的亲卫队包围破庙时，我己端坐在先帝遗诏前。当箭雨袭来的瞬间，谢砚辞展开那件绣着暗纹的披风，无数银针从图腾中激射而出。我趁机甩出母亲留下的银锁，锁链在空中化作利刃，首取太上皇咽喉。
“想杀我？你不过是个女人！”太上皇癫狂大笑。我踩着他的胸膛捡起皇冠，将染血的发丝束成发髻：“从前我为复仇重生，如今我为这天下登基。若规矩不容女子为帝——”我握紧谢砚辞递来的佩剑，剑锋挑起天边残阳，“那我就用这把剑，斩出一个新的世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