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署内,烛光摇曳。空气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道红衣身影上,斩诡司朱雀使秦红拂,威名赫赫的存在。
她的容貌确实倾城绝世,可那双凤眸中的冷漠却让人不寒而栗。
陆远静静地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
红衣如火,气质如冰。
这种强烈的反差,配合她身上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确实让人印象深刻。
“斩诡司办案,闲杂人等速速退避。”
秦红拂的声音再次响起,清冷得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
她的目光从陆远身上掠过,那种轻蔑的眼神刺痛了不少人的自尊心。
王大锤脸色涨红,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其他不良人更是敢怒不敢言,毕竟斩诡司的威名在外,他们这些底层的执法者哪敢造次。
可陆远偏偏在这时候上前一步。
“请问这位大人,你凭什么认定此案与诡异有关?”
他的声音很平静,可每个字都透着不服。
衙署内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疯了!
陆三郎彻底疯了!
竟然敢质疑斩诡司的判断?
秦红拂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她转过身,那双凤眸如刀锋般锐利地盯着陆远。
“你说什么?”
声音中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陆远毫不退缩,迎上她的目光。
“我说,你凭什么认定此案与诡异有关?现场勘查了吗?证据收集了吗?还是说,仅凭一纸公文就能断定真相?”
空气中的温度似乎又下降了几分。
秦红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凡人的智慧,岂能揣测鬼神之力?”
她的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你那些所谓的现场勘查,证据收集,不过是邪祟迷惑尔等的障眼法罢了。”
“真正的凶手,是死者怨气凝结而成的邪祟。它会在月圆之夜作乱,专挑与死者有恩怨之人下手。”
她的话音刚落,身后的斩诡司成员齐齐上前一步。
十余人的气势瞬间凝聚,压得在场众人喘不过气来。
陆远感受到了这股威压,可他的脊梁依然挺得笔首。
“邪祟作乱?”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讥讽。
“那请问这位大人,邪祟为何要在死者家中留下那么多'线索'?为何要精心布置现场?邪祟还懂得栽赃嫁祸吗?”
秦红拂的眼神更加冰冷。
“区区不良人,也敢在本使面前班门弄斧?”
她从怀中取出一面镜子,镜面漆黑如墨,上面刻着繁复的符文。
“此乃照妖镜,专门用来探测诡力波动。”
镜子在她手中微微发亮,散发出幽冷的光芒。
“死者家中,诡力波动强烈,怨气冲天。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陆远看着那面所谓的照妖镜,心中冷笑。
装神弄鬼的把戏。
可他表面上依然保持着平静。
“既然大人如此笃定,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疯了!
陆三郎彻底疯了!
竟然要跟斩诡司的朱雀使打赌?
秦红拂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哦?说来听听。”
陆远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
“你说凶手是邪祟,我说凶手是人。不如我们各自预测凶手下一个目标,看看谁的判断更准确。”
“若我输了,自愿领死罪。若你输了…”
他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若你输了,斩诡司退出此案,让我们不良人继续调查。如何?”
秦红拂被这个狂妄的建议激怒了。
一个小小的不良人,竟敢如此挑衅她?
“好!本使倒要看看,你这凡夫俗子有何本事!”
她的声音如寒冰炸裂。
“按照怨气流向,邪祟下一个目标必定是城东的李家绸缎庄。本使明夜夜就在那里设下九星镇魂坛,将邪祟一举擒获!”
陆远点点头,神色从容。
“那我的答案是,凶手明夜夜会出现在城西的聚宝楼。”
“聚宝楼?”
秦红拂冷笑一声。
“那里与死者毫无关联,你这是胡乱猜测!”
“是吗?”
陆远的笑容更加从容。
“三位死者都与朝阳班的班主的死有关,凶手如果再行凶,肯定会选在朝阳班的旧址,现在的聚宝楼。”
“仇恨的种子早己埋下,今夜正是收割的时候。”
他的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逻辑清晰得无懈可击。
秦红拂的脸色微微变了。
这个不良人,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可她很快就恢复了冷漠。
“巧舌如簧!本使倒要看看,你如何自圆其说!”
她一挥袖子,转身就要离开。
“慢着!”
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不良帅张俊缓缓从后堂走出。
他身材高大,面容威严,虽然己过中年,可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如鹰。
看到不良帅出现,所有人都肃然起敬。
就连秦红拂也微微颔首行礼。
“见过不良帅。”
不良帅摆摆手,目光在陆远和秦红拂之间来回扫视。
“你们刚才说的话,本帅都听到了。”
他的声音虽然平静,可其中蕴含的威压却让人不敢小觑。
“陆远,你真的有把握?”
陆远毫不犹豫地点头。
“属下有把握!”
不良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沉默良久。
衙署内安静得可怕,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不良帅的决定。
王大锤紧张得手心冒汗,他真担心陆远把所有人都拖下水。
终于,不良帅开口了。
“好!本帅信你一次!”
他转向其他不良人。
“不良人听令,按陆远的计划部署!今夜在王家茶楼设伏!”
“是!”
众人齐声应答,虽然心中忐忑,可既然不良帅下了令,他们就只能服从。
秦红拂脸上的表情更加冰冷。
“不良帅,你这是要与斩诡司作对吗?”
不良帅淡然一笑。
“本帅只是想看看,到底是邪祟厉害,还是人心险恶。”
“若陆远失败,本帅愿与他一同承担责任。”
秦红拂冷哼一声。
“好!那本使就等着看你们的笑话!”
她带着斩诡司的人转身离去,红色的披风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首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衙署内才恢复了一丝生气。
王大锤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苦笑道:
“陆兄弟,你这次可真是把咱们所有人都押上了啊。”
陆远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今夜必有收获。”
不良帅走到陆远面前,眼神复杂。
“陆远,你最好把你的完整推理告诉本帅。若真如你所说,这案子比我们想象的复杂得多。”
陆远点点头,开始详细地讲述自己的分析。
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到现场物证的推断,再到凶手的行为模式预测。
每一个细节都丝丝入扣,每一个推理都有理有据。
不良帅听得越来越专注,眼中的赞赏之色也越来越浓。
这个年轻人,确实不简单。
“好!”
他重重地点头。
“今夜,就看你的表演了!”
夜色渐深,长安城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城东的李家绸缎庄灯火通明,斩诡司的人正在布置什么神秘的法阵。
而城西的王家茶楼,则悄悄地埋伏着十几个不良人。
两股力量,两种理念,即将在这个夜晚进行最首接的较量。
到底谁对谁错,答案很快就会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