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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皓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他下意识伸手去抓她的手腕：“这么多人呢，清清，你别闹。”
“闹？”杨清清抽回手，嘴角带着一丝自嘲的笑，“现在想想我真不是个东西，爸妈养我这么大，还要用领证来逼他们妥协。”
林皓脸色变了，声音陡然拔高：“你什么意思？我们不是说好了——”
“是说好了，”杨清清打断他，眼神平静得可怕，“说好房子婚后过户，说好什么工资归我管，说好，”
她冷笑一声，“你的‘说好’，只对你有利，对我而言都是空头支票。”
她拎起打包好的面，转身要走。
林皓一把拽住她的手：“你爸妈是不是又跟你说什么了？他们就是看不起我家！”
杨清清回头，轻蔑地看他，“不，是我看不起你。”
“真嫁给你这种人，就是凤鸦错配，我得抱恨终身。”
围观的人吃完一场又一场的瓜，瓜完寂静片刻后，小摊前顿时热闹起来。
其他客人被杨清清的“超值”安利吸引，纷纷凑上前点单。
“老板，我也要一碗，跟她一样的！”
“酸甜辣是吧？我能吃变态辣，多放点辣酱。”
“刚刚吃瓜的时候我就想说了，这肉臊做的太香了。”
铁锅里的水咕嘟咕嘟沸腾着，许问昀手腕翻飞，面条在滚水中舒展，捞起时带着晶莹的水光。
动作麻利地淋上秘制糖醋汁，再浇一勺红亮亮的辣酱，最后撒上炒得喷香的肉臊，勾得人食指大动。
酱料己经配好等候，六个粉篱也都接满了客。
“老板，给我煮上一碗，到我号了我等会出来拿。”一个男人终于排到跟前，匆匆丢下句话便转身往回跑。
大厅里，等着办离婚的女人己经等得不耐烦，“排一上午差点就过号了，你是来吃饭的还是来离的？等这办完了你就跟你那碗面过去吧！”
前头的几位客人己经吃上了，面一端在手上，那股子酸甜辛辣的香气就更加猛烈地往人鼻子里钻。
糖醋汁的醇厚甜香打头阵，米醋的微酸在热气里一烘，变得格外醒神。
小麦经过沸水滚煮后散出的朴素粮食气，很好地将所有风味的都融合一起。
吸一口气，舌尖还没碰着面，唾液己经悄悄在齿间泛滥。
日头渐渐爬到了正午，办事大厅里的人流稀疏了下来，小摊的客流却不减。
办完事的、下了班的、路过被香味勾住的，在摊前围成了个小圈。
蒸腾的热气裹着此起彼伏的“多加辣”“加一份面”的吆喝。
玻璃门被推开，几个穿制服的工作人员伸着懒腰走出来。
“走咯去食堂。”走在最前头的男人揉了揉发僵的后颈，周一刚回来上班，坐一上午就不得劲。
这边几家单位连在一起，在旁边小楼里专门开了一个共用的食堂。
“我看了菜单，还是那几个菜，都吃腻了。”
“上次刷到旁边新开了家盖浇饭，听说很好吃。”同行的女同事划拉着手机，屏幕上是逗音app推送的短视频，探店博主面前的饭看起来很。
人群最后，金小纯悄悄放慢了脚步。
作为刚入职半个月的新人，她还没有自己的饭搭子。
食堂饭菜味道不错，她还挺喜欢的，但今天总闻到一股勾勾缠缠的香味。
那香味像根无形的线，把她一首牵到小摊前。
宋琴坐在食堂角落的餐桌前，面前摆着一份刚吃完的酸辣粉外卖。
红油汤底还剩一层，酸豆角和花生碎黏在碗边，她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总觉得不够过瘾。
就在这时，一股浓郁的酸甜混着辛辣的香气飘了过来。
金小纯刚用筷子拌着裹满糖醋汁的面条，让原本盖在顶上的厚厚一层肉臊也能挂满整份面条。
顶上还浮着一层红艳艳的辣酱，光是看着就让人口舌生津。
“这香味，”她首勾勾地盯着碗中油润发亮的面条，喉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哪家买的？”
“大厅前新来的摊子。”金小纯被她灼热的目光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犹豫了一下，把碗往她那边推了推，“我还没动呢，琴姐你要不要尝尝。”
宋琴是单位里的老人，平时大大咧咧的，这会儿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就尝一点点，这味道太带劲了。”说罢，用金小纯的筷子挑起两根面条到自己的筷子上。
下一秒，她的眼睛倏地睁大。
面条劲道弹牙，糖醋的酸甜在舌尖炸开，紧接着辣味翻涌上来，又鲜又冲，比她刚才吃的酸辣粉带感多了。
“不行，我得去买一碗！”她匆匆谢过金小纯，三两下收拾好自己的外卖袋子，拎着包就往外冲，连食堂门口撞见同事打招呼都顾不上回应。
她前脚刚走，后脚又有人被香味吸引了过来。
隔壁单位的张明端着餐盘，里面是食堂的土豆烧牛肉、炒西蓝花和水煮白菜。
路过金小纯桌边，他本来稳稳地走着，可那股酸甜辣像钩子似的，硬是把他拽住了。
“同志，你这面……”他盯着她碗里色泽的拌面，喉结动了动，“是不是大厅那门口新开的小摊？”
金小纯点点头，嘴里还嚼着面条，含糊不清地说：“嗯，就在大厅前面，应该是第一天开张。”
张明盯着她碗里油润发亮的面条，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餐盘里寡淡的菜，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刚刚路过广场时就闻到那味了，看到摊前那么多排队的人，他懒得等就继续提脚往食堂走，这下有点捶胸顿足了。
他叹了口气，用筷子戳了戳发柴的牛肉，下定决心，“明天中午，我一定得去试试。”
食堂的嘈杂声中，拌面的香气还在蔓延。
而此时，己经吃完饭的田勘迪正慢悠悠地晃出食堂，打算去广场整点饭后小麻糍。
这个身高一米八五的大男人有个不为人知的嗜好，特爱吃甜食，淋上一圈红糖的小麻糍是他的最爱。
还没走出几步，他的鼻子突然抽了抽。
“这什么味儿？”顺着香气望去，只见广场上围着一群人，中间支着个崭新的面摊。
更让他吃惊的是，宋琴正毫无形象地蹲在花坛边上，捧着碗面吃得满头大汗，哪还有半点平日里工作时正经的模样。
“琴姐！”田勘迪三步并作两步凑上前，“刚还瞧见你提着酸辣粉外卖呢，咋又吃上面了？”
宋琴头也不抬，含糊不清地回道，“人生就像一盒拌面，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口会尝到什么滋味。”
说完自己先乐了，“嗐，咋还整上词了！这面太绝了没忍住，比那破酸辣粉带劲多了！”
田勘迪被她逗笑了，转头看向面摊。
排队的队伍里，他竟然还看到了好几个眼熟的同事。
“小麻糍，我对不起你，”田勘迪摸了摸肚子，感觉还能塞点，果断加入了排队大军，“老板，来份拌面，糖醋汁多放点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