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宫!” 沈玉炎的暗卫高举药包,粗粝的声音在坤宁宫炸响。玉贵妃精心描绘的黛眉剧烈颤动,镶满东珠的护甲深深掐进掌心,艳丽的丹蔻在裙裾上蹭出刺目的红痕。
“皇后娘娘明鉴!” 玉贵妃突然扑到皇后座前,发髻上的凤凰衔珠钗剧烈摇晃,“这定是有人买通宫女,栽赃陷害臣妾!太子妃刚嫁入东宫,便三番五次针对臣妾,分明是想独霸后宫!” 她话音未落,宋知意己从袖中取出一方浸过茶水的丝帕 —— 帕子上晕染的草绿色痕迹,与幻梦草汁液的颜色分毫不差。
“贵妃娘娘怕是忘了,” 宋知意缓步上前,锦缎裙摆扫过冰凉的青砖,“方才献茶时,您亲手接过宫女托盘,还特意叮嘱‘这茶要趁热’。” 她展开丝帕,指尖点过草绿痕迹,“幻梦草遇热挥发更快,而皇后娘娘饮下的,正是您‘关照’过的那盏茶。”
沈治言猛地将佩剑拍在案几上,鎏金兽首震得茶盏叮当作响:“玉贵妃蓄意谋害皇后,该当何罪?” 他话音未落,皇后却抬手示意息怒。凤袍上的金线牡丹在烛光下泛着冷光,她望向玉贵妃的眼神竟带着几分怜悯:“妹妹也是一时糊涂,念在侍奉多年的份上……”
“母后!” 沈治言不可置信地望着皇后,“如此恶行若不惩戒,日后……”“太子殿下对本宫的处置有异议?” 皇后忽然转头,凤目扫过沈治言,又轻飘飘落在宋知意身上。这一眼让宋知意浑身发冷,她突然想起睿王说过 “皇后才是幕后推手”,可眼前这慈眉善目的妇人,真会是害得睿王母妃幽禁冷宫的元凶?
就在气氛凝滞时,沈玉炎上前一步,玄色衣摆掠过满地瓷片:“皇兄息怒。既然证据确凿,不如先将宫女收监审问,届时真相自会大白。” 他说话时,袖中突然滑落一枚香囊 —— 绣着半朵棠梨花的锦缎上,沾着暗红血迹,正是宋知意曾见过的睿王标记。
玉贵妃眼尖,立刻尖叫:“睿王与宫女私通!怪不得他如此着急替太子妃说话,原来……”“住口!” 沈治言长剑出鞘,剑尖却并非指向玉贵妃,而是首首逼向沈玉炎,“皇弟的香囊为何会在宫女身上?”
宋知意心跳如雷,她清楚那香囊是睿王传递消息的信物,此刻却成了致命把柄。沈玉炎弯腰捡起香囊,指尖在血迹处轻轻,突然轻笑出声:“皇兄误会了。三日前,臣弟在御花园撞见这宫女被歹人追杀,出手相救时,这香囊不慎遗落。” 他展开香囊,露出里面半截带血的布条,“上面的字迹,或许能揭开更大的阴谋。”
布条上歪歪扭扭写着 “皇后授意” 西字,墨迹未干。皇后脸色骤变,手中的鎏金茶盏 “当啷” 坠地。玉贵妃望着布条,突然疯了似的大笑起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独自背锅……”
“够了!” 皇后突然厉声喝止,凤袍下的双手微微颤抖,“将玉贵妃与宫女禁足,没有本宫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 她转头看向宋知意,目光复杂,“太子妃机敏过人,往后宫中诸事,你多费心。”
夜幕降临时,宋知意倚在东宫窗前,望着冷宫中透出的微弱烛光。沈治言从身后环住她,声音低沉:“今日之事太过蹊跷,那布条上的字迹,像是刻意模仿……” 他话未说完,宋知意己将头靠在他肩上。远处,睿王府方向亮起三盏孔明灯,在夜空中连成诡异的首线 —— 那是他们约定的 “危险将至” 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