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人托我给你带句话,他让你转告永嘉郡主,宴时有难,速来承安伯府!”
“宴时?”宛娘心头一紧, 虽有些惊愕,但却丝毫不敢耽误。
她深知,宴时,便是洛颜找了多年的人,虽说前些日子将此令撤下了,但只要事关于他依旧不能怠慢。
“你是何人?”宛娘双眼微挑,警惕道。
“我是王侍郎家的长女。”
宛娘闻言立即奔上楼 ,写了一张纸条,吹放到小木筒里,她又推开窗子,向夜空中吹了几声口哨,不一会,一只白色的弧线划过夜空,扑灵着翅膀,落在窗棂上。
她将小竹筒绑在白鸽的腿上,抱起它用力往空中一抛,白鸽便展翅飞离了她的视线。
做完这一切,她又找出自己的药匣子,背在身上,迅速下了楼。
王玉婵还等在原地,一脸不知所措。
“走,带我去承安伯府!”她拉起她的手,便冲到外面。
“他中毒了,你有解毒的药吗?”路上,王玉婵忽地想了起来,忙小声地问道。
“放心,我药匣子里什么都有”宛娘自信满满地拍了拍手中抱着的大匣子,道:“这世上没有我宛娘解不了的毒!”
马车飞速驶向承安伯府,这一夜注定 不太平。
护国寺
洛颜的厢房内灯火通明,她早已派人 寻找沈幸,但至今仍无消息,她别无他法, 只能到院中踱来踱去,在思考着他们之前的对话可有漏掉的细节。
院中月光一泻千里,将整棵凤箫树照的如同仙物。
“小姐宛娘的信……”叶澜将纸条递给洛颜,她忙接过去,将其打开,只见纸条上赫然写着几行字:王侍郎长女来报,宴时有难,请速来承安伯府。
“宴时有难……”洛颜强压下心中的焦急,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巨大的关系网。
王侍郎长女是舅舅的未婚妻又是承安伯的外甥女儿,她的话七八分可信。
“听雨,你速去镇国公府找舅舅,告诉他王小姐有危险,请他带人前去。”
“叶澜,你带人同我去承安伯府,要人!”
洛颜的话刚落音,院子里便涌出数10名暗卫,都站在她的身后。
洛颜冲进房内,拿出苍云枪,凌云一枪背在身后,周身散发着久经沙场的凛冽之气。
众人跟在她身后策马下山。
“慕宴时,你最好没事,否则……”我让整个承安伯府为你陪葬!
……
马车缓缓停在了承安伯府门口。
王玉婵先下了马车,随后要等宛娘下车。
暗处,一群人手中拿着飞镖正盯着车内的动静。
“我在这儿等主子,方才给你的解毒丹,你先喂他服下,王姑娘,拜托你了。”
车内宛娘手指间夹着数根银针,她眉眼流转,随时做出了大打出手的准备。
王玉婵闻言便也不再多问,而是走进了承安伯府的大门。
谁料,大门内等待她的竟是承安伯与一众拿着火把的侍卫,他们见王玉婵进门便将她围了起来。
“舅父,你这是何意?”王玉婵丝毫不惧,而是与承安伯对视,厉声道,“难道这就是舅父所谓的待客之道?”
承安伯闻言,阴狠的目光盯着她衣衫的一角,问道,“从哪儿来的血迹?这么晚了,你又去哪儿了?”
“贵人相邀去打牌了,至于这血迹,”王玉婵微微一笑道,“是公主赏的果子,不小心落在衣衫上了。”
“果真如此?”承安伯眉头越皱越紧,死死的盯着她的双眼,希望能从中看出一丝慌乱。
但,他失算了。
王玉婵毫不犹豫的对上他的双眼笑道,“舅父,今日这么多外男在此,若是让我未来的夫家知道了,你说他们会不会……”
王玉婵并未说完,而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立即从他身侧走过,步步紧逼着将她围起来的侍卫。
她前进一步,他们便后退一步。
“还不快让开!”王玉婵大喝道。
众侍卫看了一眼承安伯,只见他摆摆手,令众人让出一条路。
“还未嫁入镇国公府,便会借镇国公府的势了,玉婵,舅父真是小看你了。”
面对承安伯的阴阳怪气,王玉婵也懒得同他废话,而是快步走进自己的房间。
“盯紧她。”承安伯望着她离开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王玉婵冲进房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天啊,她今夜究竟做了什么?私逃出府,顶撞长辈,藏逆男子,这是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万一那两个人真的在骗她呢,又是凌王世子,又是永嘉郡主,涉及这么多高位之人。
此时沈幸正在运功,试图将毒素逼出体内,而齐佑安则在他的身后为他输送内力。
他听见了开门声,立即缩回双手,望向门口。
“王姑娘?”
王玉婵望着手中的解毒丹,眸光一闪,想到自己方才中的毒,犹豫片刻,但还是将它交给了齐佑安。
她不敢胡乱吃药,万一这宛娘……
“这是宛娘给我的解毒丹,你喂他服下吧……”
齐佑安闻言立即接过,但并未着急喂沈幸服下,而是从房中找出一根绣花银针。
他将针尖插入丹药中,淡淡的药香沁人心脾。
半晌后,拔出的银针并未变色。
齐佑安悬着的心渐渐放下了一半,将它喂给沈幸。
此时承安伯正带人在府上大肆搜查,每个房间都不放过,现如今他正带人向王玉婵的房间走来。
他见房内未点烛火,房外仅有一个侍女守在那里,且神色慌张。
“打开!”承安伯话刚落音,便见两个人影从房顶上一跃而下,凛冽的剑光直逼他的命门。
一个侍卫身影一闪挡在了他面前,刀剑相撞,沈幸的剑被侍卫抵住了。
承安伯看清沈幸的样貌后心下一沉,他知道自己近日在劫难逃,于是咬着牙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杀!不留活口!毁尸灭迹!”
沈幸闻言与一侧的齐佑安对视一眼,两人紧握手中的剑,一头冲进了众人的厮杀中。
承安伯府门外,洛颜带人赶到。
“小姐,暗处有几只仓鼠。”一个影卫拱手道。
洛颜长枪一挥,飞身下马,冰冷的目光瞥向暗中人的躲藏之处,目光犹如鹰隼,令人心中发寒。
“留活口。”
“是。”
宛娘从马车中见到洛颜,长吁了一口气。
“小姐,”她掀开车帘向洛颜颔首示意道,“若有伤者,尽管找我。”
“好,你自己小心。”
洛颜说罢,便给身侧的两个影卫使眼色,两人会意,立即去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