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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放下茶杯，门便被轻轻推开。林泽缓步而入，脸上依旧挂着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两位好。”他优雅地坐下，打开那个熟悉的黑色公文包，“那么，我们来聊聊真正的条件吧。”
夏辰宇微微一笑，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林先生倒是挺有诚意，不过谈判也得讲究个节奏，您说呢？”
叶思瑶己翻开面前的文件夹，目光在纸页间快速游走，同时低声提醒：“别被他的节奏带跑了。”
“放心。”夏辰宇挑了挑眉，“我可是专业的。”
林泽没有回应他们的互动，只是将一份新合同推到桌前：“这是我们拟定的第一阶段合作草案。请仔细阅读，不过时间有限，希望你们能尽快给出反馈。”
“这可不是谈判该有的态度。”叶思瑶抬眼，语气平稳却不容小觑，“我们愿意谈，是出于对合作可能性的尊重，而不是来接受单方面的宣读。”
林泽顿了顿，嘴角的笑意依旧：“抱歉，是我表达方式有些生硬。让我们重新开始。”
夏辰宇接过合同，翻开几页后便皱起了眉头：“初始报价比上次更苛刻了，利润分成涨到了百分之二十，否决权范围也扩大了？”
“市场风险也在增加。”林泽淡淡地说，“而且，我们的资金到账速度可以更快，这对你们来说不是更有利吗？”
“当然有利。”叶思瑶点头，“但如果合作变成单方面让渡控制权，那就失去了意义。”
“所以，我们准备了一个替代方案。”夏辰宇将合同合上，语气轻松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可以接受部分条款调整，前提是你们必须放弃否决权，并将利润分成降至百分之十二。”
林泽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平静：“这个提议……有点出乎意料。”
“我们喜欢惊喜。”夏辰宇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是能让双方都满意的那种。”
谈判陷入短暂的沉默，空气中仿佛有一根看不见的线，在西人之间拉紧又松开。
“我可以考虑。”林泽终于开口，“但需要你们在其他方面做出补偿。”
“比如？”叶思瑶问。
“比如，你们在欧洲市场的本地化团队，我们需要参与人员筛选。”林泽语气不急不缓，“以及，定期提供财务报表和战略调整报告。”
“你这是想安插眼线。”夏辰宇冷笑，“我们可没打算把自己的商业机密拱手让人。”
“理解。”林泽点头，“但这也是为了确保投资的安全性。你们总不能指望我们在完全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继续投入。”
“我们可以提供季度审计报告。”叶思瑶提出折中方案，“并允许贵方指定一位非执行观察员列席会议，但不得干预具体决策。”
林泽沉吟片刻：“如果加上一次性的技术顾问服务呢？我们有一位专家，对欧洲市场非常熟悉。”
“这个我们可以考虑。”叶思瑶看向夏辰宇，后者轻轻点头。
“成交。”夏辰宇伸出手，“接下来就看你们能不能拿出点真本事来了。”
林泽与他握手，笑容多了几分真诚：“一定不会让两位失望。”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双方围绕细节展开了拉锯战。每一条条款都被反复推敲，每一个数字背后都藏着博弈。
“关于资金到账的时间节点，你们坚持提前一周？”叶思瑶翻看着修改后的草案，语气冷静。
“是的。”林泽点头，“这样能保证项目启动时的资金流动性。”
“但我们也有自己的预算安排。”夏辰宇靠在椅背上，“如果你们提前打款，我们可能无法立即投入使用，反而造成资源浪费。”
“那你们建议如何？”林泽问。
“分两批到账。”叶思瑶迅速提出方案，“第一笔用于前期筹备，第二笔根据项目进度拨付，既保障效率，也降低资金闲置风险。”
林泽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多了一丝欣赏：“你们确实很擅长平衡风险。”
“谢谢夸奖。”夏辰宇笑着接话，“毕竟我们不是来做慈善的。”
“也不是来占便宜的。”林泽回敬一句，气氛微妙地松弛下来。
谈判进行到第三个小时，僵局终于出现了转机。
“关于利润分配比例，”林泽缓缓开口，“如果我们把分成从百分之十五降到百分之十三，同时取消观察员的汇报义务，是否可行？”
叶思瑶与夏辰宇交换了个眼神。
“可以。”夏辰宇点头，“但我们要保留对关键人事任命的一票否决权。”
“一票否决权？”林泽挑眉，“听起来像是要架空我们的影响力。”
“不，是要防止某些‘意外’发生。”夏辰宇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比如有人趁我们不注意，在董事会里塞几个熟人。”
林泽轻笑：“夏总果然警觉。”
“这不是警觉，是经验。”夏辰宇耸肩，“做生意嘛，防人之心不可无。”
最终，双方在修改后的协议上签下了名字。
走出会所时，叶思瑶轻轻呼出一口气：“总算结束了。”
“还没完呢。”夏辰宇边走边说，“这只是开始。接下来，我们得盯着他们到底怎么玩这盘棋。”
“你觉得他们会按规矩来？”她问。
“谁知道呢？”他耸肩，“但至少我们现在掌握了主动权。”
她笑了笑：“你还记得你答应我的‘惊喜’吗？”
“当然记得。”他神秘兮兮地凑近，“等这场戏落幕，我就告诉你。”
“你还是老样子，爱卖关子。”
“这不是为了给你一个更刺激的剧情反转吗？”他眨眨眼，“等着瞧吧，这次的对手，说不定比夏明辉还有意思。”
她望着他，眼里满是信任：“那我拭目以待。”
两人并肩走在落日余晖中，步伐稳健而从容。谈判桌上落下的是墨迹，心中燃起的却是更清晰的方向。
下一盘棋，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