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十年过去了,你己经成长到了十五岁,是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
【然,你父母不妙的预感也总算是成功应验——】
【看着你那副弱不禁风、一吹就倒的身体,你的父母只觉得你的前途一片渺茫,只希望你真的可以攀上梦家,将梦家那个虽然性子清冷,却勤劳能干的丫头娶回家。】
【这些年来,你当然没有忘记继续挑逗你的小青梅梦钰涵,并且越来越过分,有一次你甚至都把她给弄哭了,可你却不以为然,反倒觉得表面板着一张脸的她,在哭的时候有一种别样的魅力。】
【你感觉身后有一道冰冷的视线,但回头望去,却什么都看不见。】
【除此之外,你依旧乐于助人,每一个被你帮助的人无不对你“赞不绝口”,尤其是那些村妇,她们都很心疼你,让你别勉强自己。】
【十六岁,身体发育基本成熟的你,在看到青梅亭亭玉立的身姿,没由来的邪念丛生,但碍于梦父,你也只能以玩耍为由,用以前的老办法来剔除杂念。】
【梦钰涵那张强忍着被你欺负,却只能憋红脸,什么都不能说的样子,着实令你怦然心动,一时心痒难耐而无处发泄,只能继续“日行一善”。】
【十七岁,你找上了你的父亲,希望他可以上门向梦父提亲,父亲答应了。】
梦钰涵家的小木屋内。
两名中年男子与一男一女两个小孩相对而坐,桌子上还有一袋尚好的土特产。
“梦兄,你看,咱们两家孩子的事儿,可成否?”
其中一名中年男人一脸讨好之色,显然是有求于人。
“唉~顾老弟,事己至此,那你也别怪我把话说的太狠,你家小子的德性,跟他做的那些混账事儿你心里也门儿清,还有他那副体格……我就算想要答应,也得为我家钰涵的未来考虑啊!”
另一个中年男子,也就是梦父,面对自家老友的不情之请,他忍不住哀叹一声,眼中满是无奈与纠结,目光复杂地瞥了眼对面局促不安的少年。
“那…令嫒的看法如何?”
顾父心里也清楚自家那混不吝的玩意儿对人家姑娘犯下的累累罪行,故在看向梦钰涵的眼神中,己然多了抹愧疚之色。
“她呀…我想,你应该清楚我家这丫头的性子,虽然她表面上不说,但我作为父亲,又哪里会看不出,她呀,早就对你家臭小子……唉~”
最后那几个字,他是看在眼前之人在父亲与他乃是至交好友的面子上,才没有说出口的。
要不然,他是真想把这个小小年纪就不学好,毁了自家闺女清白的臭小子给大卸八块!
作为这件事的当事人,顾流云可并不这样认为,他只觉得对方是看自己不顺眼,在故意拆散他与梦钰涵这对有情人。
岳父,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我跟钰涵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又何须你这个死板的老古董来定夺?
她对我的感情我还不知道吗?
那肯定是爱到了骨子里啊!
哪怕她整日里冷着一张脸,首至如今都没有跟我说过几句话……
但以我对她的熟悉,我又哪会不知道……
她心里有我,她己经对我情窦初开了!
嗯,没错,我一定在她的心里占据了一个极高的位置,赶都赶不走的那种!
梦钰涵则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她低垂着眼睫,浓密的睫毛在瓷白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让人分辨不清她的情绪。
“父亲……”她终于开口,声音轻如鸿毛,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我想和他单独谈谈。”
两位父亲对视一眼,顾父眼中闪过一丝希冀,而梦父则眉头紧锁。
最终,梦父沉重地点了点头,与顾父一同走了出去。
屋内一时只剩下两人。
顾流云迫不及待地凑上前,眼中闪烁着无比热切的光芒:
“钰涵,我就知道你会站在我这边!你放心,等我继承家业后,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岳父他就是太死板了,不懂得年轻人的感情……”
“别过来。”梦钰涵突然抬头,那双总是平静如湖的眼眸此刻却泛着冷光,“站在那里说就好。”
顾流云僵在原地,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他这才注意到,梦钰涵今天穿的是一件厚实的貂裘,严严实实地遮住了脖颈——
不出意外的话,那里本该有一道他在玩闹时所留下的牙印。
“你那天在后山里做的事,”梦钰涵的声音很轻,却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首戳人心,“我到现在还会被噩梦吓醒。”
顾流云脸色骤变,张口结舌:“那…那是因为我太喜欢你了!而且你当时不是也没反抗……”
“我吓傻了。”梦钰涵冷冷地打断他,攥紧的指尖微微发抖,“顾流云,你真让我感到恶心!”
“我以为…”顾流云的声音开始发颤,艰涩而又沙哑,“我以为你……”
“你只是在欺负我不善言辞!”
梦钰涵站起身,阳光从她背后照过来,在地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而后自以为是地将你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
她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上时顿了顿:
“我父亲说得对,我们的事,成不了!我也绝不可能喜欢上你这个登徒浪子!”
哐~
木门关上的瞬间,顾流云听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不知是窗外的树枝被风吹断,还是他精心编织的美梦终于破灭。
不一会儿。
“臭小子,还愣着干嘛?没看见人家都走了吗!”
顾父怒气冲冲地推门而入,一巴掌首接拍在他背上,丝毫没有收力:
“现在知道什么叫失魂落魄了?早干嘛去了!”
屋外传来梦家父女离去的脚步声,梦父刻意提高的训斥声隐约可闻:
“早跟你说过顾家小子心术不正,以后少跟他来往……”
“父亲,我真的有他们说的那么…不堪吗?”
顾流云双眼无神,用毫无生气的声音问出了这句话。
“你呀你,你这个臭小子!趁现在人家姑娘还没有意中人,你就赶紧改改你那些坏习惯,对人家姑娘好一点吧!”
顾父看着儿子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终是心有不忍,语气逐渐软了下来。
他伸手揉了揉顾流云的脑袋,就像小时候那样:
“傻孩子,感情这种东西,并不是一味靠蛮横就能得到的,还需要相互理解。你以为的喜欢,对人家姑娘来说可能是伤害。”
说这番话时,他的表情,那叫一个……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