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云城的隆冬像块巨大的冰砖，将整座城市冻得瑟瑟发抖。苏晚晴窝在霍家别墅的羊绒沙发里，指尖划过手机屏幕，头条新闻上的标题像根细针扎进眼底——“顾氏继承人喜迎珠胎暗结，苏明月晒B超单宣示主权”。配图里，苏明月穿着粉色孕妇装，小鸟依人地靠在顾沉舟肩头，掌心虚虚覆在隆起的小腹上，眼角眉梢都是得意洋洋的挑衅。
“夫人，先生说这茶温着喝暖胃。”张姨端来红枣桂圆茶，青瓷杯底沉着几颗的枸杞，“先生还说，中午给您炖了松茸鸡汤。”
苏晚晴接过茶杯，热气氤氲中映出她微冷的眉眼：“张姨，你说一个连基础体温都测不准的人，怎么突然就算出了排卵期？”她转头望向窗外，霍家花园的腊梅正顶着风雪绽放，“何况上个月，她刚在仁济医院做了输卵管疏通手术。”
三小时前，陈默发来的医疗报告还摊在茶几上。苏晚晴盯着那行“不孕症治疗中”的字迹，忽然想起昨夜的噩梦：苏明月抱着啼哭的婴儿站在悬崖边，而她的三个孩子化作泡沫消散在海面上。她猛地按住小腹，感受着里面轻微的胎动，像是三颗小豌豆在轻轻滚动，这才渐渐找回真实感。
顾氏集团的新闻发布会现场，镁光灯如利剑般刺得人睁不开眼。苏明月站在台上，粉色裙摆蓬松如蛋糕，衬得她脸色格外苍白。顾沉舟穿着笔挺的西装，却频繁用手帕擦拭额头，眼神每隔几秒就往台下飘——那里坐着霍凛，黑色西装笔挺如松，身边的苏晚晴抱着暖手炉，唇角挂着冷笑。
“谢谢大家见证我和沉舟的爱情。”苏明月的声音带着哭腔，指尖在小腹上画圈，“虽然姐姐之前对我有误会，但我相信血缘亲情不会断......”
“哦？那你肚子里的孩子，该叫我一声‘阿姨’吗？”苏晚晴的声音从台下扬起，如同一记重锤砸在水晶吊灯上。她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上台，羊绒大衣在身后扫出优雅的弧线，“苏明月，你确定这肚子里不是昨天买的充气枕头？”
台下瞬间炸开锅。顾沉舟脸色铁青，伸手想拽住苏晚晴的手腕：“晚晚，别在这里闹好不好？今天是我们......”
“闹？”苏晚晴冷笑，陈默适时递上牛皮纸袋，“这里是仁济医院的盖章证明，苏明月女士上个月刚做完输卵管手术，受孕概率低于百分之五。”她抽出A4纸，声音陡然提高，“需要我播放你给主治医生转账的监控录像吗？”
“不可能！”苏明月踉跄着后退，后腰抵在发言台上，双手死死按住肚子，“顾沉舟你信我！我真的有了你的孩子......”
顾沉舟盯着文件上的签名，突然想起昨夜他想摸摸肚子，苏明月却尖叫着推开他，说“胎儿不稳定”。他猛地后退半步，西装领带歪成一团：“你居然用假孕骗我？我们顾氏丢不起这个人！”
“沉舟，我是太爱你了......”苏明月扑过去，却在这时，腹部的“胎儿”突然滑落——粉色连衣裙下，滚出一个塞满棉花和海绵的枕头，在聚光灯下显得格外可笑。
全场寂静如坟。苏晚晴听见身后传来压抑的笑声，转头看见霍凛正轻咳着掩饰笑意，耳尖却泛着可疑的红。她忽然觉得一阵畅快，弯腰捡起枕头，在手里掂了掂：“演技不错，可惜道具组该扣工资。”
“苏晚晴！你不得好死！”苏明月崩溃地尖叫，指甲挠向苏晚晴的脸，却被保安及时架住。顾沉舟看着疯癫的女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捂着脸从侧门逃走，撞翻了两排椅子。
“霍太太，请问您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话筒递到面前时，苏晚晴看见镜头里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以及霍凛站在五步外的身影。他的眼神温柔如暖阳，让她想起昨夜他替她盖被子时的小心翼翼。
“我始终相信，”她轻抚腹部，唇角扬起自信的笑，“靠谎言堆砌的城堡，风一吹就会倒。”
发布会结束后，霍凛将她裹进黑色大衣，指尖轻轻替她系好围巾：“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宝宝们有没有闹脾气？”
“他们乖得很，”苏晚晴摇头，看着窗外苏明月被塞进救护车的狼狈模样，“倒是有人，以后没脸在云城混了。”
霍凛轻笑，低头在她额角落下一吻，带着雪松与烟草的气息：“陈默说你今早没吃东西。”他敲了敲车载隔板，“去西季酒店，把招牌虾饺和红米肠打包，要现蒸的。”
车内很快弥漫起食物的香气。苏晚晴咬下一口虾饺，滚烫的汤汁烫得她舌尖发麻，却暖透了五脏六腑。她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晴儿，别让仇恨困住你，活得漂亮才是最好的报复。”
手机在此时震动，苏明月发来消息：“你以为赢了？顾沉舟会让你生不如死！”苏晚晴轻笑，将截图转发给顾沉舟，附言：“管好你的狗。”
秒回的消息带着颤音：“晚晚，是我错了......求你给我一次机会。”苏晚晴冷笑一声，将手机扔进爱马仕手袋，转头撞上霍凛似笑非笑的眼神。
“处理蚂蚁般的小事，也需要亲自动手？”他抬手替她擦去嘴角的酱汁，“以后这种事，交给陈默。你只需负责——”他顿了顿，指尖划过她泛红的耳垂，“做我的霍太太，和我们三个宝贝的妈妈。”
窗外，雪停了。霍氏集团的大楼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像极了霍凛初次见她时的眼神。但此刻，那双眼睛里盛着融融暖意，如同春日融雪，让她忍不住想沉溺其中。
苏晚晴靠在他肩头，感受着他胸腔震动的心跳声。她知道，这场闹剧不过是漫长人生的小插曲。往后的日子里，或许还有无数挑战，但只要有这个男人在身边，有三个小生命在腹中成长，她便无所畏惧。
因为真正的强大，从不是睚眦必报，而是活得从容漂亮，让曾经践踏她的人，只能在尘埃里仰望她的光芒。而这，不过是她逆袭人生的序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