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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城的隆冬裹挟着砭骨寒风，霍氏集团周年庆的水晶大厅却暖意融融。苏晚晴身着一袭星空蓝鱼尾礼服，裙摆上的碎钻随步伐轻颤，宛如将浩瀚银河披在了身上。霍凛的手掌始终虚护在她后腰，定制西装的袖扣折射着冷光，与他眼底的警惕交相辉映。
“夫人，三小姐在二楼东侧回廊。”陈默的低语如利刃划破喧嚣，苏晚晴抬眼，正撞见楼梯转角处那抹突兀的黑色。苏明月戴着及踝黑纱，大衣下隐约可见玻璃瓶的轮廓，指节因用力过度泛着青白——那是她偷拿林淑华梳妆台的姿势，像极了十二岁那年偷喝红酒被抓时的模样。
“带孩子们去温室。”霍凛的声音低沉如大提琴，拇指轻轻她腰间的蝴蝶骨，“别怕，有我在。”
水晶吊灯突然剧烈晃动，苏明月扯下面纱的动作惊落了耳垂的珍珠坠子。她踩着十厘米的恨天高逼近，睫毛膏混着泪水在眼下晕成青黑：“苏晚晴，你的幸福真是刺目啊。”玻璃瓶口的软木塞被顶开，刺鼻的气味混着玫瑰香水味蔓延，宾客们尖叫着退避，高脚杯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脆响。
苏晚晴下意识护住小腹，却被霍凛猛地拽进怀里。男人的西装外套扬起如羽翼，将她整个人笼罩在雪松与硝烟交织的气息里。她听见霍凛喉间滚动的警告：“苏明月，你最好祈祷那是汽水。”
“霍凛你护得了她一时，护得了一世吗？”苏明月的笑声带着破罐破摔的狠戾，液体泼出的瞬间，霍凛突然转身，用背部挡住了那道泛着诡异色泽的弧线。苏晚晴听见“嘶啦”声，看见墨色西装面料迅速泛黄，却在霍凛转身时，发现他内衬的白衬衫完好无损。
“就这点伎俩？”霍凛扯下冒烟的外套，露出里面防化材质的银灰色内衬，“陈默没告诉你，霍家宴会厅的每瓶‘装饰水’都有实时成分监测？”
苏明月的玻璃瓶摔在地上，淡金色液体在大理石地面蜿蜒成河——那不过是兑了焦糖色素的苏打水。她瞪着霍凛后背的焦痕，忽然想起上周在酒吧，那个醉醺醺的“黑客”主动帮她“搞到硫酸”，原来从一开始，就是霍氏布下的局。
“为什么......”苏明月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混着泪水滴在昂贵的地毯上，“我才是苏家最漂亮、最聪明的女儿！爸爸明明说过，会把苏氏交给我......”
“因为姐姐会给流浪猫包扎伤口，会把我扯坏的绘本一页页粘好，”霍临辞的声音从温室方向传来，三个孩子手拉手站在绿萝拱门下，霍临甜举着支枯萎的玫瑰，“而你，把妈妈捡回来的花扔进垃圾桶。”
苏晚晴的瞳孔骤缩，往事如潮水般涌来——那个暴雨夜，她在苏家老宅后巷看见被丢弃的玫瑰枝，根部还缠着苏明月的缎带发圈。此刻，那支玫瑰正插在宴会厅中央的水晶瓶里，花瓣上的露珠折射着光，像极了她熬夜浇水时落下的泪。
“你总以为爱是抢夺，”苏晚晴轻轻推开霍凛，缓步走向妹妹，翡翠平安扣在颈间泛着温润的光，“可妈妈教过我，爱是培育，是等待花开。”
“少在我面前假惺惺！”苏明月突然扑过来，却被霍凛反手制住。男人的手腕青筋暴起，却在触及她疯狂的眼神时，忽然松开了手——那是和苏晚晴相似的杏眼，却盛满了嫉妒的毒液。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苏明月忽然指着苏晚晴的小腹尖叫：“你以为有了继承人就高枕无忧？爸爸到死都在喊林淑华的名字，你母亲不过是个......”
“住口！”霍凛的怒吼震得水晶吊灯轻晃，却被苏晚晴抬手拦住。她摘下平安扣，放在苏明月掌心：“这是妈妈难产时攥在手里的，她到死都念着‘晴儿’。你呢？除了怨恨，连妈妈的忌日都记不得。”
苏明月盯着那抹绿色，想起自己曾把苏晚晴的生母相册扔进泳池，想起林淑华涂着红指甲的手捏着她的下巴：“记住，你才是苏家正统。”此刻，掌心的翡翠凉得刺骨，像极了林淑华被捕前那记耳光。
“带走。”霍凛冷冷挥手，苏明月被警察架走时，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苏晚晴，你以为霍凛娶你是因为爱？他不过是......”
“够了。”霍凛将苏晚晴轻轻拥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别听疯子胡言乱语。”他的心跳声沉稳有力，混着远处孩子们的抽泣——霍临墨正攥着她的裙摆，眼神里满是后怕。
深夜的霍家卧室，苏晚晴对着镜子卸妆，忽然看见霍凛后背的红痕。那不是硫酸灼伤，而是他转身时撞在桌角的淤青。男人从身后环住她，指腹轻轻抚过她泛红的眼角：“心疼了？”
“傻子。”她转身抱住他，听见婴儿房传来霍临甜的奶声奶气：“小墨不许哭，妈妈说坏人会被星星惩罚！”
霍凛轻笑，吻她额间的碎发：“陈默说，老宅的玫瑰园明天就能完工。”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少见的柔软，“以后你可以种满白玫瑰，就像伯母生前最喜欢的那样。”
苏晚晴抬头，看见梳妆台上的全家福——摄于霍家认亲宴，老爷子难得露出笑容，三个孩子挤在她和霍凛中间，每个人手里都攥着朵小花。窗外，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洒在扩建的玫瑰园里，那支曾被丢弃的玫瑰正在雪地里昂首绽放。
她摸着腹部，感受着新生命的轻微胎动，忽然想起苏明月崩溃时的眼神。原来真正的救赎从不是以牙还牙，而是在深渊里种出玫瑰，让阳光照亮所有黑暗的角落。
霍凛替她披上羊绒毯，指尖划过她无名指的钻戒：“害怕吗？”
“不。”她摇头，看着床头的三个小身影——霍临辞正给妹妹盖被子，霍临墨抱着兔子玩偶往她身边蹭，“因为我有你们，有阳光，有花开。”
男人的眼底泛起柔光，窗外的月光恰好落在他唇角的笑纹里。苏晚晴忽然明白，这场以爱为名的战役，她早己赢尽全世界——不是靠权谋与报复，而是用温柔做铠甲，以爱为刃，划破所有阴霾。
而苏明月的末路，不过是她亲手写下的悲剧注脚。在霍家暖黄的灯光里，在孩子们的笑声中，那些曾试图摧毁她的恶意，终将在时光的碾压下，碎成尘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