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云城深秋的阳光穿透百年梧桐，在霍家老宅的青石板路上投下碎金般的光斑。苏晚晴踩着三寸高跟鞋，鞋跟叩击地面的声响与心跳共振。她身着掐腰旗袍，怀里抱着针织小披风，身后跟着三个梳着整齐小辫的奶娃娃——霍临辞攥着她的袖口，霍临甜举着朵沾满露水的野菊，霍临墨则把脸埋在她裙摆里，只露出圆滚滚的后脑勺。
“别怕，”霍凛转头时，中山装的立领蹭过她鼻尖，“父亲面冷心热。”他袖口的霍氏徽章与老宅门环上的铜狮图腾遥相呼应，却在触到孩子们紧张的目光时，指尖轻轻揉了揉霍临辞的发顶，“何况我们有秘密武器。”
正厅内，酸枝木太师椅上的霍老爷子转动着翡翠扳指，“嗒嗒”声像极了老式座钟的心跳。他扫过苏晚晴时，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冷如霜雪，却在触及三个孩子时，瞳孔微微收缩——霍临辞挺括的小西装上别着霍家幼童徽章，霍临甜的羊角辫上系着与霍夫人同款的珍珠发带，霍临墨的虎头鞋上绣着老宅的樱花图腾。
“太爷爷好！”霍临辞率先开口，奶声奶气的童声撞在雕花木梁上。他像小大人般递出U盘，“听说您的老照片生病了，小辞给它们打针啦！”
老爷子挑眉，扳指突然停止转动：“打针？”
“就是扫描修复！”霍临辞踮脚爬上矮凳，熟练地将U盘插入古董电脑，“爸爸说太奶奶的笑容是老宅的月光，不能让它发霉！”
当修复后的照片跃上屏幕，老爷子的喉结剧烈滚动。照片里的霍夫人穿着月白旗袍，臂弯里的小霍凛攥着樱花枝，背景中的樱花树与老宅前庭那棵百年古樱分毫不差。霍临甜趁机爬上太师椅，野菊蹭过老爷子的领带：“太奶奶的头发和妈妈一样香！”
“胡闹！”老爷子皱眉，却在霍临甜把野菊别在他西装口袋时，手指蜷起又松开。小女孩鼻尖沾着草屑，仰头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像极了霍夫人临终前抱着樱花枕头的模样。
“太爷爷看墨墨！”霍临墨见缝插针，肉乎乎的小拳头挥出个不成形的太极招式。他跟张姨学的二路拳法错漏百出，却在转圈圈时跌进老爷子怀里，后脑勺撞得老人闷哼一声。
“你这孩子......”老爷子下意识伸手扶住，却被霍临墨抓住手指，湿漉漉的小嘴在他手背上“吧唧”亲了口：“太爷爷的手手像烤红薯，暖暖！”
苏晚晴正要呵斥，却见老爷子突然轻笑出声。他屈指弹了弹霍临墨的额头，翡翠扳指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小胖子，跟你父亲小时候一个德行。”
霍凛的目光与苏晚晴相撞，她看见他眼底闪过的震动——自霍夫人离世后，老爷子从未在人前提起过“小时候”。
“父亲，”霍凛单膝跪地，“当年您反对我与晚晚婚事，是我一意孤行......”
“起来。”老爷子打断他，目光落在苏晚晴微微隆起的小腹上——那是第西枚霍家血脉在成长，“苏丫头，当年我嫌你出身不够显赫，如今......”他看向在地上滚作一团的三个孩子，“倒要谢谢你让老宅有了生气。”
霍临甜趁机举起翡翠扳指，那是老爷子方才摘下来给她把玩的传家之宝：“太爷爷，星星戒指借小甜戴戴好不好？等小甜长大，还给您个会发光的星星！”
“傻丫头，”老爷子捏了捏她的小脸，却任由她把扳指套在胖嘟嘟的无名指上，“这是给曾孙媳的见面礼，戴脏了让你父亲擦干净。”
夕阳漫过雕花窗棂时，餐桌上多了三个定制的银质餐具。霍临辞正襟危坐，用儿童刀叉给老爷子切牛排：“太爷爷，吃肉肉会长高高！”霍临甜举着果酱罐，往老爷子的面包上涂出歪歪扭扭的爱心：“甜甜的，像太爷爷的笑！”霍临墨则把自己的胡萝卜丁堆成小山，奶声奶气地宣布：“这是给太爷爷的城堡！”
老爷子看着面前堆成小山的食物，忽然放下刀叉，从西装内袋掏出个锦盒。打开时，苏晚晴险些落泪——那是霍夫人的翡翠长命锁，曾是霍凛周岁时的礼物。
“给孩子们。”老爷子依次给三个孩子戴上，当霍临甜的长命锁坠子碰到翡翠扳指，竟发出清越的共鸣，“当年我不该迁怒于你母亲，如今......”他看向苏晚晴，“霍家的门，永远为你们敞开。”
深夜返程的车上，三个孩子早己歪在安全座椅上睡熟。霍临辞攥着老照片复印件，霍临甜依旧戴着翡翠扳指，霍临墨的小手里还捏着老爷子给的巧克力。苏晚晴摸着颈间老爷子新送的珍珠项链，忽然轻笑出声。
“笑什么？”霍凛握住她的手，吻了吻她无名指上的婚戒。
“忽然觉得，”她看着后排熟睡的小身影，“我们的孩子，才是真正的霍家继承人。”
霍凛转头看她，路灯的光掠过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却柔化了他眼底的锋芒：“不，我们才是。”他轻轻抚过她小腹，“父亲今天说，霍家的未来，在你们手里。”
车窗外，云城的灯火渐次亮起。苏晚晴靠在霍凛肩头，听着孩子们均匀的呼吸声，忽然明白：真正的豪门认亲，从来不是族谱上的一笔记录，而是三个小天使用童真融化了百年老宅的冰墙，让钢筋水泥的城堡里，开满了带着露水的野菊。
而她，终于从被扫地出门的千金，变成了能抱着三个孩子，在霍家祠堂堂堂正正上香的主母。这场认亲之战，没有硝烟，没有算计，只有三个奶娃娃用最纯粹的爱，为她赢回了整个世界。
霍家老宅的夜空中，星星格外璀璨。苏晚晴摸着孩子们颈间的长命锁，忽然想起老爷子最后的叮嘱：“下次带孩子们来，让临辞教教我怎么修复老照片。”
原来，再坚硬的冰山，也会被童真的阳光晒化。而她的人生，终将在这三个小太阳的照耀下，永远晴朗无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