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联邦储备银行的档案室里,理查德·卡森戴着白色棉质手套,小心翼翼地翻开1990年的手写会议记录簿。
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泛黄的纸页上投下一道金色的光带。
灰尘在光柱中缓缓飘舞,像是被惊扰的微型星系。
他的指尖突然停在一页边缘烧焦的纸上——某段关于"跨市场数据漏洞"的讨论被人用派克钢笔重重划掉,力道之大让墨迹渗透了后面五页纸,在纸上留下凹凸不平的痕迹。
"艾玛,"理查德的声音因为连日的熬夜而有些嘶哑,他清了清嗓子,"查一下1990年4月参会人员的现状。
"他的万宝龙钢笔在真皮记事本上画出七个名字,笔尖在皮革上留下深深的凹痕。
其中三个名字己经被他用黑色墨水画上了方框——第一个死于1995年的车祸,车辆坠入哈德逊河;
第二个在1998年从纳斯达克大楼坠亡,被判定为自杀;
第三个在2000年突发心脏病,尸检发现其血液中含有异常剂量的洋地黄。
华国人民银行的纸质档案库位于地下三层,方敏仪正在核对一摞用红色丝带捆扎的泛黄交易单据。
她的德国进口放大镜停在一张1995年的外汇交易凭证上——经办人签名处的英雄牌钢笔墨水在紫外线下呈现出诡异的蓝绿色荧光。
突然,档案室的铜门把手自己转动了半圈,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寂静的地下空间里格外刺耳。
"方主任,"守在门外的警卫声音发抖,他的手指紧握着配枪的枪柄,"监控显示这层楼只有我们两个人..."他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在档案库恒温恒湿的环境中显得极不寻常。
东京银行协会的地下金库温度恒定在18℃,佐藤健正在清点昭和时期的债券存根。
他的卡西欧计算器突然显示出一串异常数字:20000716。
这个日期己经是今天第三次出现了。
当他抽出对应编号的杉木债券箱时,发现里面整齐码放的债券上,每一张的防伪线都偏离了标准位置0.3毫米——与法兰克福发现的异常完全一致。
金库的监控摄像头突然发出轻微的电流声,佐藤注意到镜头角度微妙地偏移了15度。
法兰克福欧陆银行的古籍修复室里,安娜·施密特正在用专业蒸汽设备软化一张1998年的羊皮纸抵押合同。
当古老的羊皮纸在蒸汽中舒展时,修复室的湿度计指针猛地跳到了红色警戒区。
安娜突然发现合同背面的水印不是银行传统的鹰徽标志,
而是一个精确到秒的经纬度坐标——指向纽约港的某个废弃码头,那里在1998年曾发生过一起神秘的化学品泄漏事件。
"克鲁格先生,"安娜的声音异常平静,
她戴着白手套的手指轻轻抚平羊皮纸的卷边,"请调出1998年所有经手这份合同的员工名单。
"她的万宝龙钢笔尖在某个名字上悬停了很久——这个叫施耐德的分析师在1999年互联网泡沫高峰时突然辞职,
留下的辞职信是用一台1987年产的奥林匹亚打字机打印的,而银行档案显示他从未使用过打字机。
伦敦劳合社的橡木图书馆里,爱德华·威尔逊正在查阅1884年的保险索赔记录。
他的鹅毛笔突然从某页沾起一丝银粉——这是现代纳米级存储材料才会使用的涂层。
当他举起专业放大镜细看时,发现整页记录都是用针尖大的字迹刻在纸张纤维里的,需要放大40倍才能辨认。
图书馆的古老座钟突然敲响了十三下,而窗外泰晤士河上的渡轮汽笛声恰好同时响起。
"先生们,"爱德华摇响黄铜铃铛,铃铛底部刻着"1883年铸"的字样,"我们需要检查所有1880-1890年的档案。"
他的百达翡丽怀表显示此刻是凌晨三点,
但窗外金融城的灯火依然通明——全球股市正在经历纸质交易时代的第一个不眠夜,交易员们不得不重新学习如何使用复写纸和打字机。
华国杭州的电子商务园区临时搭建的纸本登记处,马总正在用一台老式"长城"牌油印机印制交易凭证。
油墨的刺鼻味道让他想起儿时父亲工作的国营印刷厂。
突然,刚印好的单据上浮现出一个模糊的指纹——这是油墨中混入了某种热敏材料才会出现的现象。
马总注意到油印机的滚筒上刻着一行小字:"2000.7检修",而园区记录显示这台机器在2000年8月就己经报废。
"暂停所有印刷,"马总对技术员说,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略显尖锐,"检查这批油墨的生产批号。"
他的钢笔在真皮记事本上画出三个大大的问号——园区里知道他们临时改用油印机的人不超过十个,而这十个人此刻都站在他的面前。
纽约环球证券的交易大厅,玛丽·张正在教实习生们使用中国制造的"金星"牌算盘。
檀木珠子的清脆碰撞声中,她突然发现某个算盘最右侧的柱子比其他柱子光滑许多——这是长期使用才会留下的痕迹。
交易大厅的灯光突然闪烁了三下,玛丽注意到墙上挂着的道琼斯指数走势图正在无风自动。
"杰西卡,"玛丽的声音有些发抖,她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查一下这个算盘上次使用是什么时候。"
实习生的查阅结果让所有人沉默——记录显示这台算盘上次使用是在1998年9月,正是长期资本管理公司破产的那一周,而当时负责使用它的交易员在三个月后神秘失踪。
太平洋上空的专机里,林建成正在用专业放大镜检查一张1997年的航运照片。
湾流公务机的颠簸中,他突然发现照片角落的货轮甲板上,站着七个模糊的人影——与他们正在追查的七个名字完全吻合。
飞机的卫星电话突然自动接通,听筒里传来1997年BBC的航运新闻播报:"...所有船只请注意,北纬40°42'正在经历电子系统故障..."
"机长,"林建成按下通话键,他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请联络1997年所有停靠过苏伊士运河的货轮名单。"
他的钢笔在照片背面写下"船员名单"西个字,万宝龙墨水突然变成了诡异的钴蓝色,而这种颜色的墨水己经停产十年。
苏黎世联邦银行的防空洞里,王先生父子正在用一台1937年产的"精密"牌机械秤称量金条。
年轻人突然发现秤盘底部粘着一片透明薄膜——这是某种声波接收装置才会使用的压电材料。
防空洞的应急灯突然变成暗红色,而银行记录显示这个防空洞的电路从未安装过变色系统。
"父亲,"年轻人用镊子夹起薄膜,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锐,"
这可能是..."老人的手突然捂住他的嘴,粗糙的指腹按在年轻人的嘴唇上。
老人指了指头顶的通风管道——那里传来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像是某种机械装置正在运转。
当全球七大金融中心的调查线索逐渐汇聚时,纽约自由岛的废弃仓库里,一个男人正在焚烧最后一批文件。
火焰映照出他手腕上的刺青——与1990年那份被划掉的会议记录页脚的涂鸦一模一样。
焚烧炉的温度显示为700℃,但文件上的墨水却反常地没有融化,而是逐渐显现出一幅世界地图的轮廓。
华国证监会的电报机突然自动打印出一串摩尔斯电码。
译电员的手在颤抖,铅笔在记录本上断了好几次:"他说...纸墨防线终将腐朽..."
电报机的铜质按键上,某个不常用的字母键磨损程度异常严重,像是被刻意使用了二十年。
东京银行协会的警报系统毫无征兆地响起,佐藤健看着监控屏幕上闪过的人影——那人穿着1989年版本的制服,而这样的制服己经停产十二年。
监控录像的时间戳显示为2001年,但画面角落里的一份《日本经济新闻》的日期却是1989年1月15日。
法兰克福的暴雨夜,安娜收到一封没有邮戳的信。
信封里只有一张1987年的音乐会门票——正是欧陆银行金库设计图被盗的那天。
门票上的座位号7B,恰好是当年负责金库设计的工程师的工位编号。
当七国调查组的黑色奔驰车队驶入纽约港区时,林建成注意到某艘废弃货轮的舷窗里闪过微光。
他的摩托罗拉对讲机突然传来杂音,接着是一段1997年的航运广播录音:"...所有船只请注意,北纬40°42'正在经历电子系统故障..."
车队最前方那辆车的轮胎突然爆裂,而检查发现扎入轮胎的竟是一枚1987年产的硬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