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联邦储备银行的地下金库前,理查德·卡森看着技术人员用焊枪切开最后一道防护门。
刺眼的火花照亮了他手中那份泛黄的文件——1998年签署的《跨市场数据共享协议》,签字栏里那个被墨水遮盖的指纹正随着高温逐渐显现。
"长官!"技术员突然关掉焊枪,指着门缝里渗出的淡蓝色液体,"这不是我们的金库防护系统..."
理查德蹲下身,指尖刚触及液体就缩了回来——这种常用于服务器散热的氟化液,本不该出现在实体金库。
他的对讲机突然传来SEC总部的紧急呼叫:"所有备份服务器同时宕机,我们正在切换至纸质档案系统。"
华国人民银行的地下指挥中心,方敏仪面前的六块屏幕同时闪烁着红色警报。
她抓起专线电话:"启动'长城协议',切断所有境外数据接口。
"放下电话后,她从保险柜取出三枚物理密钥,插入主控台的不同槽位。
"方主任,"技术主管的声音在颤抖,"创业板交易数据正在被篡改,己有23家企业股价异常波动..."
方敏仪按下最后一个密钥:"启用手工记账模式,所有交易员立即改用1995年版的纸质单据。
"她抬头看向电子钟——距离华国股市开盘还有17分钟。
东京银行协会的紧急会议室内,佐藤健正在传阅一份用和纸印刷的文件。
与会者惊讶地发现,这竟是1989年泡沫破裂时制定的《金融紧急状态应对手册》。
"诸位,"佐藤指着第七章的条款,"请立即通知各自会员银行:今日所有外汇交易必须通过电话确认,电子系统仅作记录用途。"
他举起一部老式拨盘电话,"就像我们的父辈在广场协议时期做的那样。"
法兰克福欧陆银行的古老金库里,安娜·施密特正带领审计团队清点实物凭证。
她的钢笔突然停在某张1997年的债券凭证上——水印中的鹰徽图案与最新发行的债券有0.3毫米的偏移。
"克鲁格先生,"安娜的声音异常冷静,"立即冻结所有与这批债券相关的账户。"
她翻开泛黄的《德意志银行年鉴》,指着某页照片说:"1996年央行更换过防伪模板,但新模板从未对外公布过细节。"
伦敦劳合社的橡木会议桌上,爱德华·威尔逊正在铺开一卷羊皮纸。
这是劳合社1884年的原始保单,条款中明确规定:"所有电子通信均不作为理赔依据"。
"先生们,"爱德华敲了敲黄铜铃铛,"从此刻起,我们只接受亲笔签署的纸质投保申请。"
他拉开窗帘,泰晤士河对岸的金融城正被暴雨笼罩,"顺便通知所有再保险公司:暂停一切电子数据交换。"
华国杭州的电子商务园区突然陷入黑暗。
马总划亮火柴,点燃了应急照明用的煤油灯。
摇曳的火光中,技术团队正在用最原始的方式检查服务器——拆下硬盘逐个比对序列号。
"马总!"工程师从机柜深处抽出一块陌生的电路板,"这不是我们的设备!"
电路板上蚀刻的日期引起了马总的注意:2000年7月——正是创业板首批企业上市的前一周。
纽约环球证券的交易大厅里,玛丽·张正在教授年轻交易员如何使用复写纸。
她手中的老式打字机发出清脆的咔嗒声,打出的交易单上印着"此单据须经三人核验"的红色字样。
"1998年LTCM危机时,"玛丽将复写纸分发给实习生们,"我们靠这套系统避免了3.7亿美元的错误交易。"
她突然停下动作,盯着刚收到的传真——某家被创业板退市的企业,竟在开曼群岛注册了与环球证券名称相似的空壳公司。
太平洋上空的专机里,林建成正在翻阅一摞发黄的航运日志。
突然,某页角落的铅笔标记引起他的注意:2000年12月,某艘货轮在途经马六甲海峡时,曾异常关闭了AIS定位系统36小时。
"机长,"林建成按下通话键,"请联络新加坡港务局,查询'海洋先驱号'去年12月的装载清单。
"他展开海图,在那个被圈出的坐标点旁,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苏黎世联邦银行的防空洞内,王先生父子正在协助核查农业贷款档案。
年轻人突然举起放大镜:"父亲,这些土壤检测报告的签名笔迹完全一致!"
老人接过文件,从怀里掏出老花镜:"因为真正的专家,每次签名的'检'字最后一笔都会上扬。"
当全球七大金融中心同时启用了二十世纪的风控措施时,纽约自由岛的地下设施里,某个显示屏上的入侵进度条突然停滞在99.9%。
阴影中的男人猛砸键盘,却无法阻止数十个红色警告框接连弹出:"检测到纸质系统介入,自动攻击终止。"
SEC总部的备用发电机终于启动,昏暗的灯光下,理查德看着手中那份终于显现完整指纹的文件。
法医递来的比对结果让他瞳孔骤缩:"与1999年纳斯达克特殊上市标准批准文件上的指纹一致。"
华国证监会的应急指挥室里,方敏仪面前的电报机突然开始自动打印。
当纸条展开时,现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这是一份用莫尔斯电码转译的讯息,落款是:"你们的老朋友"。
东京银行协会的传真机吐出最后一张纸,佐藤健看着上面熟悉的印章图案——这是三井物产1973年使用过的旧版公章,按理说早己销毁。
法兰克福的暴雨中,安娜收到一封没有邮戳的信件。
信封里的照片上,是欧陆银行1987年的金库大门,而门把手上挂着的警示牌,正是今晨她亲手写的那块。
当全球金融体系在原始防御手段下逐渐恢复稳定时,林建成的专机降落在某个偏远军用机场。
跑道上等待他的,是七辆来自不同国家的黑色轿车,车灯在雨幕中连成一道光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