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谕将许听月揽进自己的怀里,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即使什么也不说,那种陪伴带来的安全感也足以让人失了所有心房。
原来淡淡的薄荷柑橘味也会让人上瘾。
许听月闷在沈庭谕宽阔温暖的怀抱中,轻声说。
“我的爸妈其实很爱我的,至少小的时候真的很爱我,我是中秋节那天出生的,诞生的那天是明亮的,圆满的,所以他们给我取的小名是小满,我是在爱和期待中出生的。”
“那你是在爱和期待中长大的吗?”沈庭谕的大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许听月柔软的发丝,语气温柔。
“长大就像剥骨抽筋,有爱不够,期待更是没用。”
许听月很贪恋这个怀抱,但让人上瘾的东西终归没有好处,所以她选择离开了这个怀抱,然后又怒灌了好几口酒,桃子味在空气中散开。
“那什么有用?”沈庭谕眼神晦暗,喉咙滚动。
“止痛药吧,时效虽不持久但胜在药效好。”
沈庭谕听着她的回答轻笑一声,最后他单手打开了一瓶果酒,喝了几口发现一般,他觉得许听月那瓶可能更好喝。
但他是正人君子。
沈庭谕抬手朝许听月手中的那瓶碰过去,瓶身摩擦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在许听月疑惑的目光中,沈庭谕说。
“再加一个沈庭谕吧,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朝他勾勾手,他什么都愿意给你。”
“他愿为你披荆斩棘。”
那天夜晚,满月繁星耀眼夺目,行人闲散互相叙旧,而在这芸芸众生中,此时此刻有一个叫沈庭谕的人,有着湖水般清澈明亮的眼睛,在真诚的说着我愿为你。
许听月觉得自己要得心脏病了,亦或是她要溺死在名为沈庭谕的海中。
她突然像当一条无忧无虑的小鱼,只生活在那片海里,那样她就永远不会和沈庭谕分别,他们将每时每刻腻在一块,首到她死亡,最后灵魂消散,身躯也会长久沉睡在他的怀里。
最后头晕目眩,桃子气味被薄荷柑橘代替,她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像一片云一样飘浮在天上,可当她要远去时总有一双手抓住了她。
告诉她,不要走,请为我停留。
......
沈庭谕最后是把一瓶倒的许听月抱回家,喝醉的许听月时而乖时而闹腾,一边叫着沈庭谕的名字,一边又说着自己是一条小鱼。
她说自己的天边的一片云,她要去远方不再回来了,沈庭谕即使知道醉猫的话不能信,可还是忍不住心紧了紧。
他哄了一路,每句话的意思都是请不要走。
许听月向来是一个住,所以房子也只有她一个房间,现在床被许闻越霸占,也就只委屈她睡沙发了,安顿好一切之后,沈庭谕才坐在沙发旁的地毯上。
怕她醉酒半夜头疼,所以便不离不弃的守在她身边。
房间内安静到能听见许听月轻浅的呼吸声,她睡着的样子很乖,脸颊肉被挤在一边,因为喝了酒所以红晕还未消散,看起来像熟透的桃子。
沈庭谕觉得自己有些变态了,看见许听月就移不开眼,有趁人之危的冲动,而后被他狠狠按下,对着自己不断唾弃。
夜己深,沈庭谕本该有些醉意的,但此时此刻他却觉得自己无比清醒。
打开手机回了几个工作行程上的消息,顺便给祁衡舟发了句起落平安。
其实沈庭谕私心很重的,他从来就觉得自己不是个好人,比如当他今天知道波士顿初遇的原因是建立在许听月的痛苦下,他还是卑劣的感到庆幸。
他甚至都不敢设想如果自己没有遇见她呢?
可是这个世界这么大,亿万分之一的概率他们却相遇了,在大雪纷飞的波士顿,偏偏他们又重逢在了首都。
不信神佛的他第一次相信了所谓的宿命论,如果要用她的痛苦来作为拯救他的条件,那他会用一辈子来教她如何把痛苦淡化,从此以后,她只要快乐就好。
那一晚,沈庭谕偷偷的牵着许听月垂落在一边的手,对着她悄悄的叫了好多遍:小满、小满。
以后请只留幸福的泪吧。
......
许闻越是睡醒的第一件事是抽了自己一巴掌,他原先并没有打算把姐姐的事拉出来要个答案,这跟在旧伤上再划一刀有什么区别。
非常狼狈且匆忙的下了床,打开门一眼就看见裹着被子的许听月还在熟睡,阳光透过窗户洒下,可本该落在许听月眼睛上的光,被一只手挡的严严实实。
许闻越对上了沈庭谕的视线,带有倦意的眼眸微微抬起,对许闻越颔首算是打招呼了。
许闻越皱着眉想说些什么,但又害怕吵到许听月又默默闭嘴,走到窗户旁将窗帘一拉,阻挡住了阳光,沈庭谕收回了手,起身。
两个人很有默契的进了房间,沈庭谕神色淡然,但许闻越却越想越气,这人谁啊。
“有窗帘不拉,装给谁看。”
许闻越见门一关,便毫不犹豫的开腔。
“给她晒晒太阳,对身体好。”
“...你跟我姐什么关系。”
“我喜欢她,这不难看出来吧?”
沈庭谕倒是坦荡,但这不代表许闻越就会看他顺眼了。
“光说说谁不会。”
沈庭谕看的出许闻越对自己的不喜,刚好他也不是很喜欢这位弟弟。
愿意理他纯粹是因为他顶着许听月弟弟的名头,怎么看都觉得是个长得还行的二傻子,好在人不坏也知道对姐姐好一点。
“收拾一下,出去买早点。”沈庭谕瞥了他一眼就开门走了出去。
沈庭谕本来就没睡好,此时满脸倦意,看人都带着点厌烦的意味,许闻越被他这眼神看的内心发毛,这个人怎么看起来这么不好惹。
懂事的人是学会自己给自己买洗漱用品的,这说的就是沈庭谕,洗脸的时候顺手给自己洗了个头,现在整个人舒服极了。
走到门口时又再次注意到那双男生的鞋子,脑子转了一下然后双手插兜不甚在意的随口问了句:“这鞋,你的?”
“关你屁事。”
沈庭谕点头,内心了然,压在心底的沉闷一下子就少了。
连带着看许闻越都顺眼了不少,张口就是一句:“弟弟跟哥走。”
“你特么有病吧...”许闻越骂声越说越小,因为他发现许听月翻了身。
沈庭谕昨天大半夜叫人帮忙送了换洗衣物,此时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装清爽干净,跟许闻越这个大一生站在一块看起来没区别。
沈庭谕觉得追人就要拿出追人的样子,关于许听月的很多事情他都不太了解,就连生日也是她昨天主动提起才知道的。
所以买个早餐也要把工具人许闻越带上就是想知道许听月喜欢吃什么,讨厌什么。
许闻越这边自认为自己很警惕,本来是想看看这个装货想干什么,可他真的就是去买个早餐,居然还主动付钱,这还不是最主要的。
他看到了沈庭谕口袋里那个迈巴赫的车钥匙,昨晚喝的脑袋不清醒,现在看到比命贵的车子出现在自己眼前,也难免激动。
到底是男孩子,高中刚毕业,比起心眼还是不如沈庭谕,等沈庭谕一副大气的模样将车钥匙扔给许闻越时,这个弟弟己经不知不觉把自己姐姐的事情透露的七七八八了。
“她嘴刁的很,不爱吃葱蒜也不吃,香菜只能当配料...”
说这个的时候许闻越己经开心的坐在迈巴赫的主驾驶上,因为沈庭谕居然愿意让他这个暑假刚拿驾照的人开着迈巴赫出去遛一遛。
撞坏算他的,拍照发朋友圈都行。
许闻越激动的将许听月家门密码告诉了沈庭谕,因为没有许闻越和许听月的指纹他不知道密码可能进不去许听月家。
许闻越还在为自己的善良而沾沾自喜,沈庭谕轻笑一声,眼眸微闪意味不明,然后抬手恭送二傻子出小区练车。
喜好打听到了,家门密码也有了,电灯泡还走了。
天时地利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