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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喉咙里那根扎了十年的刺终于开始渗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与不安在心底蔓延，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苏清棠的手指还扣在我手腕上，那温热的触感透过衬衫布料钻进来，烫得我仿佛又回到十岁那年暴雨如注的夜晚。
我能清晰地听到雨水砸在地面上的嘈杂声，看到她脸上混着雨水的滚烫泪水，感受到她无助哭泣时身体的颤抖，她哭着喊"爸爸"的声音在狂风中被拉扯得支离破碎。
"小棠，"我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口中满是干涩的味道。
系统倒计时的红光在手机屏上跳动，那刺眼的光把她眼尾的细纹都照成了血丝。
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十年前...我在你爸爸车祸现场。"
她的手指骤然收紧，指甲几乎要掐进我骨头里。
我能感觉到她手的力度，那是一种愤怒与震惊交织的力量。
我看见她睫毛剧烈颤动，像被狂风骤雨吹乱的蝶，眼尾慢慢漫上红。
她的内心此刻定是如翻江倒海一般，痛苦、怀疑、愤怒等情绪在她的心中不断翻涌，她声音颤抖地问道："你当时为什么不说？"
"我被送进医院缝了十七针。"我摸出兜里那个糖盒，盒盖内侧的划痕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那冷光如同我当时破碎的记忆。
我缓缓说道，"医生说我脑震荡，记忆碎片总拼不起来。
首到今天翻你爸爸的资料——"我指向桌上那张医院走廊的照片，照片里的场景仿佛还带着当年的尘埃与喧嚣，"周越的袖扣，和我昏迷前看到副驾女人脖子上的珍珠项链..."
"副驾？"苏清棠突然松开手后退半步，撞得身后的皮质转椅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突兀。
她的内心一定充满了疑惑和震惊，好似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巨石。
她抓起桌上的旧报纸，指节捏得发白，声音提高了几分，"报道里说我爸是独自驾驶！"
"所以这就是问题。"我把从游戏厅监控里拷贝的视频推过去——周越三天前深夜潜入公司档案室的画面在屏幕上闪烁，那闪烁的画面如同真相的碎片在一点点拼凑。
我解释道，"他在改你爸爸的事故档案。
而系统今天突然标记我异常数据，说明有人在监控测试者。"
"测试者？"她突然顿住，眼尾的红褪成青白，她的内心此刻或许己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种恐惧与不安涌上心头。
她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你之前说的'天命游戏系统'，和我爸死前研究的'沉浸式交互测试计划'...是不是有关联？"
我后颈的汗毛竖起来，一种危险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三个月前系统激活时，新手任务奖励里确实有份加密文件，标题正是《苏氏集团沉浸式游戏测试白皮书》，署名苏正廷。
"小棠，你爸爸的项目可能被人篡改了。"我压低声音，窗外传来汽车鸣笛，是周越那辆黑色卡宴的引擎声，那低沉的引擎声仿佛是危险的信号。
我轻声说道，"刚才楼下停的车是他的，他在等我们露出破绽。"
"所以你要我怎么做？"她突然抓起西装外套，珍珠项链在锁骨处晃出冷光，和记忆里副驾女人的那串重叠。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和无奈，问道，"配合你演场戏？"
"明早开始，你照常出席周氏举办的电竞峰会。"我从裤袋里摸出微型录音笔，那冰冷的触感让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我说道，"我和李明会去酒吧'买醉'，引他放松警惕。
但你得在峰会间隙查你爸的旧电脑，密码应该是你生日。"
"陈砚。"她突然伸手按住我手背，这次掌心是暖的。
她的内心或许在挣扎，也或许在寻找一种依靠，她轻声问道，"如果我爸的死真和周越有关...你准备好面对了吗？"
我望着她瞳孔里晃动的自己，十年前碎玻璃扎进手背的疼突然涌上来。
那时我抱着哭到抽噎的小棠，说"我会保护你"；现在我摸着兜里系统刚发的【记忆回溯卡】，一种坚定的信念在心中升起，我说道："我准备了十年。"
李明的咳嗽声从门口传来。
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门口，手里还拎着两瓶从自动贩卖机买的冰可乐，易拉罐上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淌，那冰凉的感觉让我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他喊道："哥几个该撤了吧？
周越的车还在楼下转悠呢。"
苏清棠迅速整理好表情，冷着脸把我们往门外推："十点前到'黑桃A'酒吧，别让周越的人看出破绽。"她转身时珍珠项链擦过我手背，像句没说出口的叮嘱。
走进“黑桃A”酒吧，五彩的霓虹灯在雨雾里晕成一团紫，酒吧里弥漫着酒精和烟草混合的味道，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仿佛要将人的耳膜撕裂。
人群在舞池中疯狂地扭动着身体，酒杯碰撞的声音、人们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
我和李明挤在吧台最角落，他故意把电竞冠军奖杯往桌上一磕，那巨大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依然显得格外响亮，仿佛要震碎玻璃。
他大声喊道："就周越那菜鸡操作，也配当游戏公司太子爷？
上回solo他连我二技能都接不住！"
邻桌几个染绿毛的小年轻哄笑起来，他们的笑声在音乐声中显得有些刺耳。
我低头抿了口长岛冰茶，酒水的苦涩味道在舌尖散开。
余光瞥见角落卡座里的黑风衣——周越的特助正对着手机打字，镜头时不时扫过我们这边，那冰冷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我的身体。
"看见窗边穿驼色大衣的女人没？"李明突然用鞋尖踢了踢我脚踝，声音压得像蚊子，那细微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几乎难以察觉。
他说道，"她是周氏公关部的，上周刚删了三条苏总参加慈善赛的热搜。"
我假装被冰块呛到，咳嗽着摸出手机。
系统提示准时弹出，红色字体比之前更刺眼，那刺眼的红色仿佛在警告我时间的紧迫。
【限时挑战：72小时内找到「观星者坐标」，失败则扣除当前副本50%进度】。
"观星者坐标..."我捏着手机的手发紧，一种紧张和焦虑的情绪在心中蔓延。
三个月前新手任务里，苏正廷的白皮书最后一页画着个望远镜，旁边写着"观星者计划核心数据存于城市原点"。
李明的可乐罐在桌面滚出半圈，他用指节敲了敲我手背，那清脆的敲击声在我耳边响起。
他说道："刚才经过报刊亭，看见新一期《城市地理》封面是天文馆。"
我抬头望向窗外。
雨不知何时停了，清新的空气从窗外飘进来。
月亮从云层里钻出来，柔和的月光照在对面大楼的玻璃幕墙上——那里映着天文馆的尖顶，像枚银色的钉子，钉在夜色里。
系统倒计时突然开始急促闪烁，手机在掌心震得发麻，那震动的感觉仿佛在催促我加快脚步。
我望着天文馆方向，喉咙里那根刺突然松了松。
十年前的雨、碎玻璃、小棠的哭声，所有碎片正在系统提示的红光里拼凑成完整的图景。
而周越的特助己经起身结账，黑风衣扫过地面时带起一阵风，吹得吧台上的《城市地理》哗哗翻页，那翻页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
最后一页广告上，天文馆的开放时间被红笔圈了又圈，旁边用极小的字写着："观星者从不仰望星空"。
我把可乐一饮而尽，冰块撞着牙齿发出清脆的响，那清脆的声音在我的口腔中回荡。
李明己经拎起奖杯往门口走，故意撞了特助一下："不好意思啊哥，喝高了。"
特助皱眉整理袖口，露出内侧的银色袖扣——和周越那枚一模一样。
我摸出兜里的记忆回溯卡，指腹蹭过卡片上的烫金纹路，那细腻的触感让我感受到一丝希望。
系统提示还在震，这次是新的线索：【坐标提示：当钟摆停止时，星轨会指引方向】。
天文馆的整点报时钟声突然响起，十二下，一下比一下清晰，那悠扬的钟声在夜空中回荡。
我望着玻璃上自己的影子，突然笑了。
周越以为他布下的是天罗地网，可他不知道——十年前那个被碎玻璃划得遍体鳞伤的小孩，早就把所有伤口，都变成了通向真相的钥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