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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疏桐的指尖在键盘上停住时，鼻子先闻到了那股血腥味。
咖啡厅里弥漫着焦糖玛奇朵的香甜气息，可这股铁锈味却像一根细针，首接扎进了她的后槽牙。
她下意识地转过头——顾承砚正站在落地窗前，西装左襟上沾着暗红色的污渍，在正午的阳光下泛着乌紫，和三天前车祸现场他替她挡碎片时，西装上的血痕分毫不差。
“桐桐？”编辑的语音留言还在手机里响着，可她却听不清了。
她喉头紧绷，手背上的血管突突地跳着，像是有人抓住了记忆的线头，猛地一扯——
三天前在十字路口，刹车声撕裂空气的瞬间，顾承砚把她推向绿化带，自己的后背撞在了护栏上。
当时她哭着扯他的西装，看到的也是这样的血渍，他却笑着说“是番茄酱”，可现在这味道，分明是凝固的血。
“林小姐？”服务生端着新续的美式咖啡走过来，杯底磕在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林疏桐猛地惊醒，不知何时笔记本滑到了她的膝盖上。
她颤抖着翻开，扉页上赫然压着顾承砚的钢笔字，墨迹还未干：“这次没有保镖。”
窗外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林疏桐猛地抬起头。
玻璃橱窗映出十字路口的混乱场景——那辆黑色改装车正歪歪扭扭地冲过来，车头贴着的“拍摄道具”贴纸被风吹起一角，驾驶座上的阿飞正拼命地打着方向盘，挡风玻璃“咔”地一声裂开，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纹。
“小心！”咖啡厅里有人尖叫起来。
林疏桐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系统的提示音比她的心跳还快，淡蓝色弹窗在视网膜上炸开：“检测到白月光式心动场景复刻——2018年10月23日，苏若雪为顾承砚挡失控车辆。触发S +级任务：重复救援场景。完成奖励：永久记忆屏蔽卡。”
她的指甲掐进了掌心。
三天前的车祸也是系统任务，当时她躲在顾承砚身后，任务完成度只有67%。
可这次……她望着改装车越冲越近，车头上的反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突然想起顾承砚笔记本里的批注——他早知道会有这一幕？
“疏桐！”
她的后背突然贴上了温热的胸膛。
顾承砚的手臂圈住她的腰肢，带着血腥味的呼吸扫过她的耳畔：“跟我上车。”他拽着她往店外跑，林疏桐踉跄着撞在他的胸口，余光瞥见他的瞳孔里闪过一瞬机械红光，像三天前系统崩溃时，那些黑衣人眼底的数据流。
“选任务奖励，还是选我？”他的声音沙哑，拇指用力碾过她手腕的脉搏，“你不是总说我把你当替身吗？现在我给你选——完成任务，你就能永远忘记那些心痛的记忆；跟我走，你得继续当我的小麻烦。”
改装车的鸣笛声近在咫尺。
林疏桐望着他泛红的眼尾，突然想起穿书第一晚，他也是这样攥着她的手腕，把烤鱿鱼塞进她手里：“替身也该吃点甜的。”可现在他的掌心全是冷汗，西装下的肌肉绷得像根弦。
“你根本不懂什么叫‘真心’！”她猛地踹向副驾驶车门。
金属撞击声混着系统提示音炸响，“任务进度90%——宿主需主动接触危险目标。”林疏桐挣开他的手，转身往消防通道跑，却被他从背后抄腰抱起，首接扔进车里。
“阿飞！”顾承砚吼了一嗓子。
改装车突然急转。
林疏桐被甩向车窗，看见阿飞从驾驶座翻出，安全绳“唰”地绷首——这根本不是意外！
她转头想骂顾承砚，却见他红着眼扯开安全带，在车辆撞向消防栓的瞬间，用后背抵住她的额头，将她往车外推。
风灌进耳朵里。
林疏桐坠落时，瞥见顾承砚后颈有片淡粉色胎记，形状像只振翅的蝴蝶——和她右肩内侧的胎记，一模一样。
“任务完成度95%。宿主获得记忆屏蔽卡×1。”系统提示音终于消失时，她摔在绿化带里，掌心压到一片碎玻璃。
救护车顶灯的红光在头顶旋转。
林疏桐盯着掌心的银色卡片，上面浮着“永久记忆屏蔽”的烫金字，突然想起三天前系统崩溃时，顾承砚胸口的L.S.T.刺青。
原来L.S.T.不是她名字的缩写，是“系统容器”（System Tank）的首字母？
“疼吗？”顾承砚的声音带着血沫。
他半跪在她身侧，领口扯开，刺青边缘裂开细小的血缝，血珠顺着锁骨往下淌，“我早说过……共生协议生效后，系统动你一根汗毛，我这里……”他指了指刺青，笑出了眼泪，“就会疼得像被撕开。”
林疏桐想摸他的脸，手却被护士按住。
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浓烈，她望着急救车顶的镜子，恍惚看见镜中倒影晃了晃——左边是穿白裙的苏若雪，右边是穿着牛仔裤的自己，中间有道裂痕正在蔓延。
“林小姐？”护士的声音像隔着层毛玻璃，“张医生让您做完检查去诊疗室，说要给您看新到的沙盘拼图。”
林疏桐攥紧记忆屏蔽卡，看着顾承砚后颈的蝴蝶胎记，突然觉得耳边有细碎的声响，像是被封在记忆里的什么东西，正在裂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