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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的私人礼服间飘着淡淡雪松香气。
林疏桐站在三面镜前，看着顾太太踮脚为她调整珍珠发带。
老太太的指尖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温度，像晒过太阳的绒布，轻轻扫过她耳后碎发时，她后颈的汗毛都颤了颤。
"若雪十八岁生日时，也闹着要我挑这样的发带。"顾太太的声音里浮着笑意，枯瘦的手指抚过发带上的碎钻，"当时她非说珍珠太老气，偏要缀星星。"
林疏桐望着镜中重叠的影子——顾太太的银发蹭着她的发顶，自己眼角那颗泪痣在暖光下泛着浅褐，而记忆里苏若雪的照片，眼尾是一片干净的白。
她喉咙发紧，指尖无意识绞着裙摆："太太，我......"
"叫奶奶。"顾太太突然转身，握住她的手按在胸口，"承砚小时候总说，若雪是他捡来的月亮。
可月亮哪能总挂在天上？"老太太的瞳孔里浮着水光，"你来了以后，他书房的灯终于不用开到半夜了。"
林疏桐的指甲掐进掌心。
系统的电子音在耳边忽远忽近："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当前任务进度65%。"她望着顾太太腕间与苏若雪同款的翡翠镯子，那抹绿意像根刺，扎得她眼眶发酸："我不是......"
"奶奶知道。"顾太太轻轻打断她，从丝绒盒里取出条浅蓝礼服，裙裾展开时像落了片晴空，"但若雪走的时候，攥着承砚的手说'要替我看遍春天'。
你看，"她将礼服搭在林疏桐臂弯，"这颜色多像三月的玉兰，她当年最爱的。"
林疏桐低头盯着裙角的刺绣，针脚细密得像苏若雪日记里的字迹。
她想起昨夜系统弹出的任务提示——"获得顾氏家族核心成员认可"，奖励是记忆屏蔽卡。
可此刻胸腔里翻涌的，不是完成任务的雀跃，而是被温水漫过心脏的钝痛。
慈善晚宴的水晶灯在头顶流转成星河时，林疏桐正站在香槟塔旁。
顾承砚被几个企业家缠住，黑色西装勾勒出挺拔肩线，可他的目光总像有根线，每隔几秒就往她这边飘。
"林小姐。"
清甜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林疏桐转身，看见歌手程然抱着把吉他站在舞台边，碎钻耳坠随着动作闪了闪："方才听顾总说你爱唱歌，能陪我唱首《月光下的诺言》吗？"
她的指尖瞬间发冷。
那是苏若雪的歌，原身记忆里，顾承砚总在深夜放这首歌，唱到副歌时会捏碎红酒杯——因为苏若雪就是在唱这歌时出的车祸。
"我......"林疏桐刚要拒绝，舞台上的钢琴突然流出熟悉的旋律。
叮咚。叮咚。
像春夜的雨落在青石板，像苏若雪日记里夹的银杏叶沙沙响。
她的喉咙突然发紧，那些被系统强制复刻的记忆潮水般涌来：苏若雪在樱花树下哼这歌的调，顾承砚红着眼眶替她调麦克风，原身被要求每天对着镜子练声首到哑......
"我来。"
三个字脱口而出时，林疏桐自己都惊了。
程然笑着退到一旁，吉他弦轻颤，她接过麦克风的手在抖，却在开口的瞬间，声音稳得像刻在骨头里——
"月光吻过你的眉梢，像那年未说出口的拥抱......"
全场静了。
水晶灯的光落在她发间，珍珠发带折射出细碎光斑，恰好落在眼尾的泪痣上。
顾太太扶着椅背站起来，指尖捂着嘴，眼泪顺着皱纹往下淌；顾承砚攥着香槟杯的指节泛白，杯壁上的水珠沿着手腕滑进袖扣；赵女士举着手机的手停在半空，镜头里的女孩眼睛亮得像星子。
"诺言藏在未拆的信，而我们终于走到黎明......"
最后一个音符消散时，掌声像暴雨般炸开。
林疏桐握着麦克风的手心全是汗，恍惚间看见顾承砚穿过人群向她走来，可赵女士的声音突然响起："我宣布，林疏桐小姐成为我们慈善基金会新任公益大使！"
镁光灯此起彼伏。
顾太太抹了把眼泪，从颈间摘下枚翡翠胸针——那是顾家传给长媳的信物，苏若雪生前总说"等我和承砚结婚时要戴"。
"桐桐。"顾太太将胸针别在她心口，"这是奶奶的心意。"
胸针的针尖刺得皮肤发疼。
林疏桐望着顾承砚突然僵硬的背影，他的手机贴在耳边，助理的声音透过电流刺进来："顾总，秦小姐那边......"
"她凭什么？！"顾承砚的声音像绷紧的弦，在喧闹的宴会厅里格外清晰。
他大步走到林疏桐面前，目光扫过她心口的胸针时，瞳孔缩成针尖，"这是顾家的东西，你......"
"叮——S级任务【获得顾家核心认可】完成，进度+5%。"
系统提示音在耳畔炸响。
林疏桐猛地后退半步，撞在舞台的幕布上。
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带整齐，胸针闪着冷光，眼尾的泪痣在灯光下泛着暖褐——这张脸明明和苏若雪有七分像，可此刻的眼神，分明是她自己的。
"我到底是谁？"
她对着镜子呢喃时，手机在包里震动。
解锁屏幕的瞬间，微信提示跳出条未读消息，头像上的"秦婉儿"三个字刺得她眯起眼——
"林小姐，有些事，我们该聊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