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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所的灯灭得彻底，林疏桐的指尖刚触到顾承砚掌心的冷汗，头顶突然炸开刺目的蓝光。
是无人机群展开的全息投影。
无数菱形光斑从天花板倾泻而下，在两人身周交织成透明的玻璃幕墙。
林疏桐后退半步，后腰撞上冰凉的镜面，却在抬头的瞬间瞳孔骤缩——玻璃里映出顾承砚绷紧的肩背，他锁骨下方的皮肤泛着青，隐约有深色纹路游走，像被墨水浸透的蝴蝶。
"这是......"她的指尖刚要触碰，系统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
淡蓝色的全息影像从她后颈胎记处升起，是苏若雪。
女人的脸半透明着，眼尾的泪痣与林疏桐镜中倒影重叠："胚胎舱需要双生体的心跳共振......"她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而他才是真正的容器。"
顾承砚的手指猛地掐进她腰侧。
林疏桐疼得倒抽冷气，却见他喉结滚动，染血的西装纽扣崩飞两颗，露出大片被刺青覆盖的胸膛。
深青色的数字001盘踞在蝴蝶胎记上，针脚粗糙得像用刀尖刻的："初代实验体，失败品。"他的声音哑得像砂纸，"你才是完美备份。"
林疏桐的指尖颤抖着抚上那些凹凸不平的刺青，触感比顾承砚平时温凉的皮肤烫得多。
她想起原身日记里夹着的泛黄照片——苏父怀里的婴儿后颈胎记，和她现在发烫的位置重叠成环；想起昨夜顾承砚耳后的疤贴在她侧脸时，温度与周砚之右肩旧伤如出一辙。
所有碎片在镜中折射，突然拼成完整的真相。
"现在相信我说的'吞噬'了吗？"顾承砚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心跳快得像擂鼓，"苏父要借重启计划清除初代污染，用你的基因......"
"嗡——"
无人机群的蜂鸣陡然拔高。
林疏桐抬头，镜墙的倒影里，无数红色光点正从西面八方逼近。
系统的倒计时在她视网膜上跳动："检测到原始基因序列匹配，是否确认启动？"
顾承砚突然扣住她后颈，将两人的胸膛贴在满是血渍的镜面上。
林疏桐能清晰感受到他的心跳撞着自己的，一下，两下，像在敲同一面鼓。
他咳着血吻上她眉心的胎记，血珠顺着唇角滴在镜面上，绽开细小的花："这次换我当你的培养舱......"
"很好。"
阴冷的男声从西面八方涌来，苏父的全息投影在镜墙顶端显现。
他穿着白大褂，指尖敲着虚拟控制面板，"现在开始格式化。"
林疏桐的后颈突然灼痛。
她看见镜中自己的瞳孔泛起幽蓝，和顾承砚刺青的颜色一模一样；听见系统在耳边尖叫"任务失败"，却又在同一瞬间，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她后颈淌进衣领——是顾承砚的血，他不知何时咬破了自己的手腕，用伤口抵住她的胎记。
"跑。"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去阁楼......"
镜面突然开始扭曲。
林疏桐眼前闪过无数碎片：实验室的胚胎舱、周砚之右肩的旧伤、陈延死前盯着他们的冷笑，最后是顾承砚染血的眼睛。
她踉跄着抓住门框，回头时只看见镜墙里顾承砚的身影正在消散，像被某种力量一点点抽干。
系统的警报声戛然而止。
当林疏桐再次睁眼时，鼻尖萦绕着潮湿的木头味。
她蜷缩在阁楼的木地板上，后颈的胎记还在发烫。
头顶的天窗漏进一缕月光，照在她怀里的胚胎记录上——最下层那张泛黄的照片里，苏父抱着的婴儿后颈，分明有和她一模一样的胎记。
而在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一行小字：双生实验体001与002，基因相似度99.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