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林疏桐的高跟鞋在暗巷里碾过碎玻璃，声响被风揉成细沙。
她贴着斑驳的砖墙，看着陈延的黑皮鞋停在废弃诊所锈迹斑斑的铁门前——那扇门本该挂着"停业整顿"的木牌，此刻却半开着，门轴在风里发出呜咽。
她摸了摸袖扣里的微型追踪器，方才在顾承砚书房按上门把手时，芯片震动了三下确认连接。
陈延没回头，西装后摆扫过墙根的野蔷薇，带起几片枯瓣。
林疏桐数到他的脚步停在第三块松动的地砖上，突然弯腰——那是原身日记里提过的，苏若雪藏钥匙的老位置。
"咔嗒"。
铁门开的瞬间，林疏桐的后颈突然发烫。
她按住胎记，那里的皮肤像被火钳烙过，系统提示音带着电流杂音炸响："检测到记忆载体污染，启动格式化程序倒计时30秒。"
她踉跄撞进诊所，消毒水的陈味呛得人喉咙发紧。
陈延正站在药柜前，金丝眼镜反射着冷白的光，指尖在第三层药瓶后一推——暗格"吱呀"弹出，一沓泛黄的胚胎冷冻记录滑落在地，封皮上"007号"三个红章刺得人眼疼。
"苏教授用女儿换来的007号胚胎，本该是你的克隆体。"陈延转身时，眼镜片闪过妖异的红光，他从西装内袋甩出支注射器，玻璃管壁上凝着水珠，"现在它在你手腕静脉里，对吧？"
林疏桐的瞳孔骤缩。
她想起昨夜替顾承砚处理擦伤时，他指尖无意划过她腕间，那里突然泛起的淡蓝纹路——和后颈的胎记形状分毫不差。
系统倒计时跳到25秒，刺青灼烧感顺着脊椎窜上太阳穴，她踉跄后退，后腰撞在缺角的诊床上。
"你在说什么？"她的声音发颤，却故意扬起下巴，"苏父要顾承砚当实验体？"
"你真以为苏若雪是意外？"陈延的嘴角扯出冷笑，他一步步逼近，注射器在指尖转了个圈，"那晚顾承砚的婚戒硌碎了她肚子——"
"啪！"
林疏桐抄起胚胎记录砸过去。
纸张拍在陈延肩头时，她瞥见记录最下层压着张泛黄的照片：穿白大褂的苏父抱着个裹蓝毯子的婴儿，婴儿后颈的胎记和她现在发烫的位置重叠成影。
"监控录像在——"
"闭嘴。"
冷硬的枪口抵住陈延太阳穴的瞬间，林疏桐的呼吸停了半拍。
顾承砚的西装沾着星点血渍，是方才在书房砸监控时蹭的，此刻他指节泛白地攥着枪，枪管微微发颤，"谁准你说她的名字？"
陈延的喉结动了动。
他盯着顾承砚耳后那道淡疤，又扫过林疏桐后颈，突然低笑起来："顾总该问问你的白月光，当年在实验室......"
"砰！"
子弹擦着陈延耳畔打进墙里。
顾承砚的枪口抖得更厉害，他另一只手死死扣住林疏桐手腕，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跟我走。"
系统倒计时跳到10秒。
林疏桐望着顾承砚发红的眼尾，突然想起他昨夜吻她时，耳后那道疤贴在她侧脸的温度——和周砚之右肩旧伤的温度，竟一模一样。
"等等。"她扯住顾承砚西装下摆，弯腰捡起地上的注射器。
蓝色药剂在玻璃管里晃出涟漪，和她胎记的纹路重叠成完整的环，"这个......"
"快走！"顾承砚突然拽着她往门口跑。
林疏桐听见头顶传来"嗡——"的蜂鸣，像极了原身日记里提到的，苏父实验室的无人机群。
她抬头透过破碎的窗玻璃望去，暮色里有几点幽蓝的光在盘旋，像极了......
"咔。"
诊所的灯突然全灭了。
黑暗中，林疏桐摸到顾承砚掌心的冷汗，也听见系统倒计时归零的"滴"声。
有冰凉的液体顺着后颈流下来，分不清是血还是泪。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天花板角落，微型摄像头的红点亮了又灭——苏父的无人机群正展开全息投影的支架，即将把这间废弃诊所，改造成照见所有谎言的镜面牢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