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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仲景推开院长办公室的门时，消毒水的气味裹着紧绷的空气扑面而来。
苏慕秋站在窗边，白大褂下摆被风掀起一道温柔的弧；刘刚斜倚着办公桌，指尖敲出不耐烦的节奏，见他进来，鼻孔里轻哼一声："林医生倒是准时。"
"小景，坐。"院长王正国推了推眼镜，桌面上摊开的病历纸被风翻得哗哗响，"市一院转来个病例。
12岁女孩，脑干胶质瘤急性增大，压迫呼吸中枢，现在在ICU用着呼吸机，随时可能脑疝。"
林仲景的指节在椅背上轻轻叩了两下。
前世他见过太多这样的病例——脑干手术风险率超过70%，稍有差池就是植物人或死亡。
可此刻他盯着病历上的影像片，肿瘤边缘与舌下神经核的黏连程度，竟和系统考核时那例高度相似。
"王院长，这手术该请省神经外科的专家。"刘刚突然插话，食指敲了敲桌面，"我们急诊科凑什么热闹？"他扫了林仲景一眼，嘴角扯出冷笑，"再说了，有些同志连外科资质都不全，出了事算谁的？"
"刘主任。"苏慕秋出声时，声音比平时冷了两度，"林医生上个月刚通过主任医师评审，您不会没看院里通知吧？"她将平板电脑转向刘刚，屏幕上"急诊科主任医师任职资格"的红章格外刺眼。
林仲景垂眸盯着自己交叠在膝头的手。
前世被吊销资格时，这双手连止血钳都握不住；如今系统赠送的"神经重塑针法"在识海翻涌，他甚至能清晰回忆起模拟空间里肿瘤剥离的每一个角度。
"患者家属指名要林医生主刀。"王正国推了推眼镜，"他们说看了上周您救坠楼学生的新闻，说您'手稳得像机器'。"他将病例推到林仲景面前，"小景，这台手术，你接吗？"
刘刚的指甲在桌沿掐出白印："王院长！
这是拿患者性命开玩笑——"
"我接。"林仲景打断他，指腹抚过影像片上的肿瘤阴影，"给我两小时准备，包括神经监测仪、显微手术器械，还有..."他抬眼看向苏慕秋，"麻烦苏护长调一组有脑干手术经验的护士。"
苏慕秋的眼睛亮了亮，点头时发梢扫过锁骨："小周和小陈跟过省人民医院的脑干手术，我去叫她们准备。"
"胡闹！"刘刚"砰"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等出了医疗事故，你负得起责吗？"他摔门而出时，门框上的锦旗被震得晃了晃，"医圣"两个金字在日光下闪得人眼疼。
林仲景指尖抵着太阳穴。
系统突然在视野里弹出一行字："检测到宿主即将进行高风险手术，是否开启'术神模式'？
可同步显示神经纤维走向及最佳剥离路径。"他无声摇头——有些东西，得让这些眼高于顶的外科医生亲眼看见。
手术室的无影灯亮起时，林仲景的白大褂己经换成手术服。
小周将显微器械递到他手里时，指尖轻颤："林医生，我、我把您上次说的神经监测仪参数调好了。"
"做得很好。"林仲景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手术刀，"麻醉师，血压控制在90/60，心率维持80。"他低头看向患者，女孩的脸白得像张纸，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和系统模拟时那个虚拟患者，连痣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开始剥离。"
显微镊触到肿瘤边缘的瞬间，林仲景的呼吸突然沉了三度。
系统投影在视网膜上展开：暗灰色肿瘤像团纠缠的乱麻，每根神经纤维都泛着淡蓝色荧光。
他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动脑干如拨琴弦，重一分断弦，轻一分留音。"
镊子尖挑起半根发丝粗细的黏连组织，他的左手虚按在患者百会穴上方——这是"神经重塑针法"的起手式。
手术室监测仪突然跳动，原本紊乱的脑电波竟缓缓趋于平稳。
"血压稳定。"麻醉师的声音带着惊讶。
"神经反射正常。"器械护士的手顿了顿，"林医生，您刚才...是不是用了针灸手法？"
林仲景没说话。
镊子在显微镜下划出银弧，每剥离一毫米便停顿两秒——这是给神经纤维"适应"的时间。
当第9块肿瘤组织被放进标本盘时，监测仪突然发出蜂鸣。
"呼吸中枢受压减轻！"巡回护士几乎喊出声。
观察室里，刘刚的指节捏得发白。
他盯着监控屏幕里林仲景的手，那双手不像活人，倒像台精密仪器：起、落、转、提，每个动作都卡着0.1毫米的误差。
身后传来低低的惊叹："这剥离手法...比省人民医院张主任还稳。"
"闭嘴！"刘刚咬着牙，额角青筋跳得厉害。
当"肿瘤完全剥离"的声音响起时，手术室里静了两秒。
小周举着止血棉的手在抖，连消毒都忘了；麻醉师摘下口罩，额头全是汗："林医生，患者自主呼吸恢复了！"
林仲景首起腰，脊椎发出轻响。
他看着监测仪上逐渐攀升的血氧值，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响："神经功能恢复率89%，医道值+500，当前等级：扁鹊（3800/6000）。"
术后第二天，林仲景刚走进ICU，就被一道身影撞了个踉跄。
张先生红着眼眶跪在地上，额头几乎贴到地面："林医生，小敏能自己握手了！"他举起女儿的手，小女孩的手指颤巍巍勾住林仲景的指尖，"她说...她说要叫您'手神仙'。"
走廊里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快门声。
不知何时围了七八个记者，镜头闪得人睁不开眼："林医生，听说这是国内首例儿童脑干肿瘤零神经损伤手术？""您的手术手法是否结合了中医技术？"
苏慕秋挤进来，将他往身后拉了拉："各位，患者需要休息。
具体情况请联系院办。"她转头时，眼底藏着笑，"不过...确实该让更多人知道，我们市立医院有位'手术圣手'。"
林仲景回到办公室时，夕阳正透过窗户漫进来。
他刚坐下，手机"叮"地一声——匿名邮件。
"复制体并未完全失效，小心'他们'的反扑。"
他的瞳孔缩了缩。
前世被陷害时，实验室丢失的"基因编辑样本"突然在脑海里闪了闪。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淡蓝色光雾里浮动着"心灵镇定"的选项。
他伸手点了关闭，指节在桌面上敲出规律的节奏——有些账，该算清了。
这时，桌上的座机突然响起。
"林医生，"前台护士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有您的特快专递，寄件人是...国家医学研究院。"
林仲景的手指停在半空。
窗外的晚霞漫进来，将"国家医学研究院"的烫金字样染成蜜色。
他伸手拆开信封，一张烫金邀请函滑落在地，上面的字迹力透纸背："诚邀林仲景医生参与'国手计划'首期论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