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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京城，疫病阴云渐渐散去。
湖边的杨柳依依，仿佛是一群婀娜多姿的少女，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着身姿。
云芷正在水榭教小虎练字，从窗口往外看去，就能看到绿柳细长而柔软的枝条，如多姿的少女，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忽听前院传来一阵嘈杂。她放下毛笔，刚走到回廊，就看见沈锐面色凝重地快步走来。
“夫人，街面上有了些流言。”沈锐面色凝重，压低声音道，“此次瘟疫，被传是天罚，只因侯爷杀戮过重……”
云芷手指紧紧捏住帕子，眉头紧蹙：“何时开始的？”
“便是这两日。蹊跷的是，流言竟是先从几个痊愈的病患口中传出，言称是在高热昏迷时‘梦见’的。”
"高热时梦见？"云芷冷笑一声，"这么巧，都做了同样的梦？"她转身走向书房，"去查查那几个病患最近接触过什么人。"
三日后，沈锐带回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那几个散播谣言的患者，都曾接受过苏家施舍的汤药！
"苏家？"云芷指尖轻叩案几，"他们哪来的医者仁心？"
"更奇怪的是，"沈锐继续道，"属下查到苏家最近频繁有'药材商人'进出，但那些人的口音...像是北狄人。"
北狄！云芷心头一凛。难道苏家借施药之名，行散布谣言之实？甚至...这场瘟疫本身都可能不是天灾！
"继续查，但要小心。"云芷叮嘱，"特别是那些'药材商人'的落脚处。"
调查期间，云芷也没闲着。她每日仍去医所为痊愈的患者复诊，暗中观察有无异常。这日，她正在为一位老妇人把脉，忽听门外一阵骚动。
"让开！太后娘娘体恤百姓，特派太医来施药！"几个锦衣侍卫开路，后面跟着一队捧着药箱的宫人。
云芷眯起眼睛。为首的"太医"她认识——正是苏家的门客周太医！此人医术平平，却最擅长钻营，因巴结苏家而得了个太医虚衔。
"诸位父老，"周太医笑容可掬，"太后听闻疫情反复，特赐'玉露丹'，可保百毒不侵..."
云芷悄悄退到一旁，观察那些"玉露丹"。
那药丸呈诡异的碧绿色，与她所知的任何解毒丹都不同。
当一位老者接过药丸正要服用时，一道女声突然大声阻止："且慢！"
众人愕然回头。只见云芷快步上前，向老者行礼："老丈，您近日服用的'云氏清瘟汤'与这药性相克，恐生不良反应。不如让我先看看？"
不等周太医反应，她己经取过一枚"玉露丹"，随手从袖中取出早己备好的匙和小瓶，轻轻刮下少许药粉到小瓶中。
"夫人此举何意？"周太医面色凝重阴沉，"莫非是怀疑太后的药有问题？"
云芷神情沉稳，面带得体的微笑："不敢。只是为病患负责，谨慎些总归是好的。"
回到府邸，云芷即刻着手查验药粉成分。
结果却令她骇然一惊——这所谓的"玉露丹"，竟然含有微量的"迷心散"！此药若长期服用，必会令人神志恍惚，极易受人暗示！
"难怪那些人会'梦见'天罚..."云芷喃喃自语。苏家这是要借药控制人心，诋毁裴瑾声誉！
她连夜写密信，将发现告知与裴瑾交好的御史大夫。
信刚送出，青竹就慌慌张张跑来："夫人！厨房抓到一个往井里下药的人！"
云芷心头一跳："是谁？"
"是...是赵嬷嬷！"
"怎么可能？"云芷大惊，"她不是己经被处置了吗？"
"是她的干女儿，厨房帮工小翠。"青竹喘着气，"她招认是赵嬷嬷指使的！"
云芷立刻带人赶到厨房。小翠被绑在柱子上，面前摆着一包白色粉末。
见到云芷，她哭喊着跪下："夫人饶命！是赵嬷嬷逼我的！她说...说只要下这一次药，就帮我赎身..."
"赵嬷嬷人在哪？"云芷厉声问。
"在...在城东的土地庙..."
云芷当即命沈锐带人包围土地庙。为防打草惊蛇，她亲自扮作村妇，在庙外蹲守。子夜时分，一个黑影鬼鬼祟祟溜进庙门——正是消失多时的赵嬷嬷！
"动手！"云芷一声令下，埋伏的侍卫立刻冲进庙内。
赵嬷嬷见势不妙，竟是首接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
“不好。”
沈锐一个箭步上前，迅速踢飞抵在脖子上的匕首，将她按倒在地。
"赵氏！"云芷冷声道，"谁指使你下的毒？"
赵嬷嬷狞笑："你以为抓到我就能高枕无忧了？告诉裴瑾，太后不会放过他的！"
"太后？"云芷眯起眼睛，"所以苏家所做的一切，都是太后授意？"
赵嬷嬷突然大笑，笑声戛然而止——她竟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鲜血喷涌而出，她抽搐几下，气绝身亡。临死前，她用血指在地上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一个圆圈，里面有个十字。
云芷盯着那个符号，心头涌起不祥的预感。这不是普通的十字，而是北狄国教的符号！太后与北狄有勾结？
回府后，云芷彻夜翻查裴瑾留下的密件，终于在一份边境军报中找到线索：北狄大祭司的标志正是这个符号！而更令她震惊的是，军报中提到北狄大祭司半年前曾秘密入京，与"朝中贵人"会面！
"苏家...太后...北狄..."云芷将这些线索串联起来，得出一个可怕的结论：太后一派为了打压裴瑾，不惜与敌国勾结！
黎明时分，云芷便遣人将密报呈予御史大夫。她打算即刻修书告知裴瑾。
“夫人，边关来的急函。”
云芷放下手中的笔，接过急报打开——非裴瑾笔迹，而是其副将所书：
“侯爷遇伏重伤，昏迷不醒。军医无计可施，恐……恐有不测。望夫人速作决断。”
信纸自云芷手中滑落。她僵立当场，耳畔嗡嗡之声不绝，恍若整个天地都凝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