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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十七分，蒋佳娉的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最后一个错误的会议时间——把「14:00」写成「11:00」时，故意让钢笔尖在纸上洇开一团墨渍。她盯着电脑屏幕里房子墨的日程表，唇角勾起半寸——这是本周第三次「失误」，足够触发一个合格猎手的警觉。
办公室的落地窗外，陆家嘴的霓虹在雨幕里晕成模糊的色块。她摘下死板的黑框眼镜，从化妆包掏出那支Dior烈焰蓝金#999——表面是正红色口红，膏体里掺着纳米级荧光粒子，在紫外线灯照射下会显形为凤凰图腾。旋转笔帽三圈，金属外壳弹出扁平刷头，这是她改良过的「黑客画笔」。
玻璃幕墙映出她微弯的脊背，浅灰色套装的第三颗纽扣松了半颗，露出锁骨下方若隐若现的皮肤纹路——那是用房子墨生日坐标纹的凤凰图腾，此刻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刷头划过玻璃的瞬间，荧光粒子在暗夜里绽开细小的光痕，尾羽拖曳出类似莫尔斯电码的弧线——那是她给「Phoenix」留下的专属签名。
电梯门开合的声响传来时，凤凰的尾羽刚画完最后一道翎毛。蒋佳娉指尖微顿，耳尖却悄悄发烫——这个点会来办公室的，只有房子墨。她迅速拧上口红盖，从抽屉里摸出遮瑕膏点在泪痣上，重新戴上眼镜时，又变回那个总把工牌戴歪的「小透明助理」。
推门声带着雨夜的寒气。房子墨的定制皮鞋踩在地毯上几乎没有声响，首到他的身影在玻璃倒影里出现，蒋佳娉才「惊慌」地转身，手中的口红「啪嗒」掉在地上。
「蒋小姐加班？」他的声音带着深夜特有的低哑，西装领带松了两指，露出喉结下方的淡色痣——她曾在黑客数据库里见过这颗痣的特写，是在某次商业谈判时被对手泼酒留下的烫伤。
「啊！总、总裁！」她慌忙弯腰捡口红，指尖却在触碰到金属外壳时顿住——房子墨的袖扣正在发出极微弱的蓝光，那是她植入的信号探测器在报警。他的目光扫过玻璃上未干的水痕，嘴角掠过一丝极浅的弧度，快得像雨夜的闪电。
办公桌上的银色钢笔突然发出蜂鸣，那是蒋佳娉设置的「错误提醒」。房子墨踱步到桌前，指尖划过日程表上的墨渍：「明天下午的并购会议，蒋小姐写成了十一点。」
她绞着衣角往后退半步，鼻尖萦绕着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水味：「对、对不起！我马上改——」
「不用。」他突然转身，袖扣的冷光映出她睫毛下的紧张，「不过蒋小姐似乎对数字格外敏感？比如……」指尖轻轻划过她颈间晃动的项链，金属吊坠在两人之间荡出细小的弧线，「这条项链上的二进制代码，换算成十进制是『521』，刚好是我的生日。」
蒋佳娉的脊背骤然绷紧。项链是她19岁时亲手设计的，表面是普通几何图形，实则每个棱角都是二进制编码——01000101 01110011 01110101，翻译成ASCII码正是「ESC」，逃离的快捷键。但此刻房子墨却精准拆穿了最内层的密码，像在她精心搭建的伪装墙上凿开第一道裂缝。
「总、总裁说笑了……」她的声音发颤，后颈突然传来微凉的触感——他的指尖正划过她刻意用遮瑕膏掩盖的纹身边缘，凤凰尾羽的纹路在指腹下凸起，像某种无声的认领。
「这里的纹身，」他的声音突然低沉，「和暗网Phoenix的头像，像素点分布完全一致。」
玻璃上的荧光凤凰在黑暗中微微发亮，映出蒋佳娉瞬间睁大的眼睛。她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却在抬头时撞上他镜片后的眸光——那里藏着她熟悉的、猎人捕获猎物前的狡黠。
「所以蒋小姐来墨色资本，」他退后半步，钢笔尖敲了敲桌面，节奏恰好是她刚刚画凤凰时的频率，「是想应聘助理，还是想继续给我的桌面画小凤凰？」
口红滚到他脚边，外壳上的Dior标志在落地灯下发着微光。蒋佳娉突然想起三年前的平安夜，她躲在他办公室的书柜后，用黑客软件破解他的电脑密码，却在桌面发现一张被加密的照片——19岁的自己趴在桌上睡觉，发梢沾着蛋糕奶油，而拍照时间，正是她创立「娉婷轻奢」的第二天。
此刻房子墨转身走向办公桌，西装口袋里露出半截钢笔——笔帽内侧刻着「JP」的小篆，是她父亲当年送给合作伙伴的定制品。她看着他打开抽屉，取出一瓶眼药水，动作顿了顿：「蒋小姐左眼近视300度，右眼250度，下次伪装近视时，记得左右镜片度数别弄反。」
电梯叮咚作响时，蒋佳娉才发现自己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玻璃上的荧光凤凰在黎明前的微光中渐渐淡去，却在她转身时，看见房子墨留在桌面的便签——用她熟悉的黑客字体写着：「凌晨三点，18楼露台有惊喜。」
惊喜是一盒冷掉的汤面，附在保温盒上的便利贴画着简笔小凤凰，尾巴卷成莫尔斯电码的「安全」。蒋佳娉咬着面条突然笑出声——原来他早就知道，每次她黑进他的电脑，都会在系统日志里留下「Phoenix来过」的彩蛋，就像他每次假装被黑客攻击，实则是为了给她留一道必经的「漏洞」。
露台的风掀起她的低马尾，露出后颈未及掩盖的凤凰尾羽。远处的东方既白，蒋佳娉摸出手机，给暗网论坛发了条新动态：「今晚的猎物，比想象中更擅长装睡。」
附件是一张照片：房子墨的办公桌上，银色钢笔旁躺着半支荧光口红，外壳上留着她新刻的二进制代码——那是「等你识破」的摩尔斯电码转译。而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在28楼的总裁办公室里，房子墨正放大她刚发的动态，看着凤凰图腾的尾羽弧度，轻声笑了：「小凤凰，你终于愿意露出爪子了。」
钢笔尖在日历上划过，5月12日的日期旁，他新画了只展翅的凤凰，爪子正抓着半块蛋糕——那是19岁那年，她硬塞进他嘴里的、自己烤糊的生日蛋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