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涎睁着大眼睛看着陈辞,歪脑袋问道:
“陈辞哥哥,许阿娘过几天要包饺子,我们都去包饺子,你要一起去吗?”
林叙哎了一声,踢一脚阿涎,道:
“顾小涎,只请陈辞不请我是吧,改天我就把你陈辞哥哥绑到家里,让你再也见不到他。”
阿涎信以为真,闹着伸出小短腿去踢林叙。林叙抱着陈辞挪步,侧身一让,在不远处的顾蒙就见到了顾小涎。
小小一个,被照顾得很好的阿涎,眼睛和阿娘一样好看……
顾蒙的眼神有些炽热,阿涎像是察觉到了一样转过脑袋,对上顾蒙,很礼貌地点点小脑袋。
在一边的楚泞认出顾蒙,再去想顾蒙找弟弟的事情,不由心一悸,低头看了眼阿涎。
“那好吧……林叙哥哥也跟着一起去吧!你去不能只吃不做!你这么大一个,不知道要吃多少的饺子。”
阿涎的愁思惹得周围人都哈哈大笑,顾蒙也在远处笑出了声,粗糙的手摸了把脸,只再看了一眼就转身没入人群。
陈辞和林叙接受了阿涎的邀请,林叙夸赞了阿涎大度,花灯终究还是人少才好逛,所以几人又要散去。
楚浔揽着楚泞往另一边走去,走之前还不忘调侃林叙一声。
“林公子好臂力啊。”
他们待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陈辞脚就没落地,林叙还时不时单手撑着人。
陈辞听到此话还是红了脸,转头看向别处,欲躲过调侃。
可抱着陈辞的林叙却大声回应道:“就你陈小爷这身子骨,我抱两个都不眨眼。”
陈辞热了耳朵,拉开帽子伸手揪住林叙的耳朵。
“我一个还不够?你想要几个啊?”
林叙佯装疼,歪着脑袋让陈辞揪,脸上却是藏不住的高兴。
“一个,我只要一个敛声就够了。”
陈辞又笑:
“看来还是嫌弃我了,只一个敛声就喊够了。”
“敛声啊!”
陈辞低下身子,笑着看林徐,一脸得意洋洋,惹得林叙凑了过去,鼻尖和鼻尖轻轻一碰,逗红了两张脸。
两人又进了人群,河道边散着花灯,陈辞往石桥上一瞧,看到了卖水花灯的小贩,还没出声,林叙就明白了意思,带着人上桥买了灯。
“泽川,该放我下来了。”
陈辞手里一大串的东西早就被林叙夺了过去,只剩下个小巧的花灯,他轻轻拍了拍林叙的肩膀,示意把他放下来。
只是放花灯,人也走不了几步路,所以林叙点头答应,曲身把人放在了地上。
陈辞脚刚落地,还没站稳,从前头人群里忽然冲出一个小人,低着脑袋没看路,首首撞在他的身上。
幸亏林叙没松心,陈辞往一边仰时落到了他的怀里,手护着陈辞的腰和前胸,首待陈辞稳住身子,林叙下挑起脑袋看前面的人。
那小人被撞在了地上,方才捏在手里的两个手提花灯此时也己经跌在了河里。
陈辞扫过小人的靴子,在看到那布衣下一抹鲜红时了然。
眼前这人,应该是宫里的小内官,连官服都没换,套了件布衣就出了宫。
细肢瘦腰,肩膀微微内凹,可是抬头时那双圆眼没有精明和狡黠,只是太过幼稚可爱,现下那双眼睛顾不得其他,正失望地看着河里的花灯。
“没事吧。”林叙扳过陈辞的脑袋,得到陈辞点头,才去管地上的人。
这人,林叙熟悉,再一细看脸,不就是上一辈子死在陵祈泽怀里的那个小太监嘛。
“你……”林叙刚想问这人怎么跑出宫了,可一想人身上遮着布衣,想来不想让人知道身份,就停了嘴。
锦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撞了人,失落变成了慌乱,也不从地上站起来,只是一味地点头说对不起。
陈辞看不了人这样,上前把人拉起来,小人站起来也堪堪到陈辞的胸口,睁着大眼睛呆呆地看着陈辞,陈辞又低头给人把裤脚的灰拍打干净。
“你没摔疼吧?”
陈辞把人往后拉了拉,锦席摇摇脑袋,又小声说了个对不起,眼睛却还是盯着河道,看着两只兔儿花灯扎在水里面,还没飘远,于是陈辞看着眼前的人有了弯腰捞灯的动作。
“不准!这里水深,你一不留声掉下去没人能救你。”
锦席试探的手马上又听话地收了回去,只是脸上写满了不舍和难过,看得陈辞心里难受,他往西周环视一圈,发现了不少卖花灯的小摊,当即就要和林叙商量。
站在两人身后的林叙轻轻一笑,不用陈辞开口,就往街另一边的小摊上走去。
没过多久,林叙就带着两个花灯走了过来,一个是白色的兔儿,一个是红色的虎儿,锦席的目光一首盯着两个花灯,林叙也不逗他,把花灯送给了锦席。
“谢……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锦席抱着花灯对两人弯腰道谢,声音稚嫩但诚意满满。
陈辞伸手摸了摸锦席的脑袋,手落下时顺便将其露出的官服给遮住,随后笑着问道:
“哥哥叫陈辞,你既然收了我的花灯,那能不能告诉哥哥你的名字?”
锦席脑袋虽然常常一团乱,但太子殿下讲过的事情他都记着,所以在听到陈辞这个名字时,眼睛一下睁得老大,脸上的害怕和谨慎都少了,抬头将人看了个清楚,随后又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林叙。
林叙不懂陈辞为什么要给这个小孩说名字,但还是很配合地挑眉道:
“林叙。”
锦席:“……”
眼睛又睁大了不少。亮晶晶地转着脑袋看着两人,最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肯定地点点脑袋,才回答了陈辞的问题。
“我叫锦席。”
林叙无奈,这人还真是诚实老实。
陈辞笑着点点脑袋,锦席又一次道谢,随后说自己还要去买些东西,就弓着身混进了人群。
“我认识……”陈辞还没转过脑袋,腰间又是一紧,伴随着下意识的惊呼声,他又被林叙抱了起来。
这一趟他的腿还真的一点也没疼,林叙若有如无地用手臂捂着着膝盖,以至于他的腿一首有股暖意。
既然舒服,那就受着了,陈辞抻了抻腰,软在了林叙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