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银色的月光如轻纱般洒在侯府的角楼上,给整个世界蒙上了一层梦幻而又神秘的色彩。萧逸尘轻轻带着谢苒登上角楼,城南的灯火在夜色中闪烁不定,宛如繁星落入人间。远处乱葬岗方向,腾起的青雾愈发浓重,隐隐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萧逸尘解下披风,温柔地披在谢苒肩头,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耳后新生的绒毛,动作微微一顿。“我派人查过,二十年前的‘人草案’,主谋者的玉佩上刻着‘太医院’三字。”他的声音低沉而凝重,仿佛从遥远的岁月深处传来。
谢苒浑身猛地一震,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不禁想起主墓中那些插着太医院银簪的尸体,想起吴知府看见翡翠香囊时那异样的眼神,所有的线索如同拼图般在她脑海中逐渐拼凑完整。角楼下传来巡夜声,铁甲卫们的交谈声被风扯得七零八落:“......隔离营的人都变成了药人......太医院的人在提炼他们的血......”
“太医院在研制‘长生药’。”萧逸尘从袖中取出一卷密报,密报上的字迹被暗红的血迹所浸染,仿佛在诉说着一段血腥而又残酷的历史,“他们用腐心草控制药人,再以秘火血脉者的精血为引。姑娘可知,为何你的血能解毒?因为你们这类人,天生就是药人的‘药引’。”
谢苒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后背撞上了冰凉的城墙,仿佛一道冷水从头顶浇下,让她瞬间清醒。她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留下的字条:“别信任何人”,想起空间里那个身着月白襦裙的神秘黑影——原来,所谓的“秘火空间”,不过是太医院精心设下的陷阱,如同张开的血盆大口,只为引诱拥有秘火血脉的人自投罗网。
亥时三刻,侯府内突然警铃大作,尖锐的铃声划破了夜的宁静,仿佛是灾难降临的前奏。萧逸尘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按住腰间佩剑,目光警惕地望向西周。就在这时,一名铁甲卫神色慌张,踉跄着跑来:“侯爷!老夫人她......她的手变成了绿色!”
谢苒心中一紧,毫不犹豫地冲向寝室。只见萧老夫人正抓着梳妆镜,镜中映出的脸庞布满了青蒿叶脉般的纹路,指尖己长出青灰色的细刺,仿佛身体正在逐渐被某种邪恶的力量侵蚀,变成一株诡异的植物。
“苒儿......”萧老夫人突然开口,那声音竟与谢苒母亲极为相似,仿佛时光错乱,故人归来。谢苒瞳孔骤缩,目光落在老夫人颈间露出的胎记上——那是一枚形如青蒿叶的朱砂痣,与她在空间古籍中见过的“秘火血脉标记”分毫不差,宛如命运的烙印。
“砰!”房门突然被撞开,吴知府带着太医院众人气势汹汹地闯入,手中捧着鎏金药盒,神色倨傲:“谢姑娘果然在此!皇上有旨,命你即刻随太医院进宫,研制长生......”话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谢苒正握着匕首,冷冷地抵住老夫人的咽喉,而萧逸尘的长剑也己毫不留情地架在他脖子上,冰冷的剑身闪烁着寒光。
“放开她。”萧逸尘眼神冰冷如霜,铠甲下渗出的血滴落在青砖上,竟也是墨绿色的,仿佛被邪恶的力量所污染。谢苒这才惊觉,不知何时,萧逸尘耳后的绒毛己蔓延至鬓角,如同恶魔的触角,正一点点侵蚀着他。萧老夫人在她怀中轻笑,那笑容透着说不出的诡异,指尖轻轻抚过她腕间的玉镯,裂纹中渗出的血珠竟在空中缓缓凝成一朵腐心草的形状,散发着邪恶而又神秘的气息。
角楼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如同惊雷在夜空中炸开。一团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城南的天空。谢苒透过窗户望去,只见城南的天空被染成了青绿色,仿佛被一层邪恶的光幕所笼罩。无数药人正沿着城墙疯狂攀爬,宛如一群失去理智的怪物。而在火光的中心,有个身着月白襦裙的身影负手而立,发间的青玉簪折射出冷冽的光——那分明是母亲的模样,可她的脚下,躺着浑身是血的苏妄言,生死未卜,这一幕宛如噩梦般刺痛了谢苒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