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晨曦如轻纱般洒在大地上,给这个被疫病笼罩的世界带来了一丝微弱的光亮。谢苒怀揣着装有晶体的瓷瓶,脚步匆匆地来到了义庄。昨夜,她在神秘空间里查阅资料时发现,疫病患者的血液中存在着一种“寒毒虫”,这种虫子会在患者体温升高时变得异常活跃。而古籍中明确记载,青蒿素“能入血分,杀诸虫”,如果这个理论成立,那么这小小的晶体或许就能成为对抗疫病的克星。
“老钱,让我试试。”她轻声说道,声音虽然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说罢,她缓缓掀开义庄里最后一具尚未下葬的尸体——那是一个年仅十岁的男孩,他的手腕上,红纹如邪恶的藤蔓般己经蔓延至心口,仿佛死神的魔爪正一点点地吞噬着他的生命。
谢苒咬碎瓷瓶中的晶体,然后混着温水,小心翼翼地灌入男孩口中。守在一旁的老仵作紧紧握着柳叶刀,双眼死死地盯着尸体,眼神中充满了紧张与期待。
半个时辰缓缓过去,男孩的胸口突然微微起伏了一下,仿佛沉睡己久的生命终于有了一丝复苏的迹象。谢苒见状,立刻扑到尸体旁,惊喜地发现那些红纹竟在缓缓消退,原本紫黑得如同墨汁的嘴唇,也泛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色。“活、活了?”老钱手中的刀“当啷”一声落地,他的声音因为激动和震惊而有些颤抖。然而,话音未落,男孩的眼睛却猛地睁开,瞳孔中泛着诡异的灰青色,犹如一潭深不见底的幽潭,令人毛骨悚然。
谢苒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就在这时,男孩突然坐起,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仿佛被某种邪恶的力量操控着。她这才注意到,男孩耳后不知何时长出了细小的绒毛,形状竟与青蒿叶背的细刺一模一样。老钱颤抖着伸手去探男孩的鼻息,下一秒,男孩的手指如铁钳般紧紧掐住他的手腕,然后张开嘴,猛地咬向他的咽喉!
“砰!”谢苒眼疾手快,抄起一旁的药罐,用尽全身力气砸向男孩的头部。伴随着陶罐的碎裂声,男孩轰然倒地,发出沉闷的声响。老钱捂着 bleeding的手腕,惊恐地蜷缩在墙角,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只见男孩伤口处流出的血竟是墨绿色的,在青砖上蜿蜒流淌,形成诡异而又扭曲的纹路,仿佛是某种邪恶的符号。
谢苒颤抖着双手,缓缓扯开男孩的衣袖,只见他手臂内侧布满了细密的青蒿叶脉状血管,仿佛他的身体正在逐渐变成一株植物。
“他......变成了药人?”老钱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无法接受的噩梦。谢苒忽然想起空间里那本古籍的最后一页,上面清楚地写着:“以活人试药,虫毒入体,虽愈疫病,却成草木之躯。”她踉跄着扶住药柜,眼神慌乱地落在自己掌心——不知何时,那里也浮现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红纹,仿佛是疫病的诅咒正在悄然蔓延。
深夜,谢苒再次怀着忐忑与急切的心情进入空间,她像发了疯一般翻找着古籍,希望能找到破解之法。终于,在《神农异志》里,她找到了相关记载:“腐心草与青蒿本为双生,一主生,一主死。若以人血养草,以草炼药,可使人起死回生,却终成草芥傀儡。”看到这些文字,她只感觉浑身发冷,如坠冰窖。原来,母亲当年不让她碰青蒿,并非毫无缘由,而是害怕她卷入这桩惊天阴谋之中!
突然,空间深处传来书页翻动的声音,“沙沙”作响,仿佛有人在翻阅着古老的秘密。谢苒猛地抬头,只见无数书架间闪过一道黑影,那人穿着与母亲同款的月白襦裙,发间别着她无比熟悉的青玉簪。“娘?”她惊喜地唤道,而后不假思索地追了过去。却见黑影在“禁书区”前缓缓驻足,然后抬手翻开一本红绸封面的书册,书册里夹着的半片腐心草露了出来——草叶上,赫然粘着半枚带血的翡翠珠子。
谢苒猛地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正趴在空间的古籍上,玉镯滚烫得仿佛要灼伤她的皮肤。窗外传来梆子声,己经是五更天了。她下意识地摸向腰间,原本摔碎的翡翠香囊竟完好如初,仿佛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然而,囊中的字条却被冷汗浸透,字迹晕开成诡异的纹路:“苒儿,别信任何人,包括你看到的‘我’。”
就在这时,药庐外突然传来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谢苒心中一惊,刚将青蒿素藏好,就见苏妄言猛地撞开房门,他的衣襟上沾着斑斑血迹,神色慌张地说道:“快!周大夫被感染了,他的血......变成了绿色!”话音未落,屋顶突然传来瓦片碎裂的声音,一道黑影如鬼魅般破顶而入,清冷的月光照在来者脸上——竟是本该死去的瑞珠小姐!
谢苒的瞳孔骤然紧缩,只见瑞珠的脖颈间爬满了青蒿叶脉,指尖长出了青灰色的细刺,宛如恶魔的利爪。而她手中握着的,正是谢苒白天打碎的那半片翡翠香囊。瑞珠缓缓张开嘴,发出机械般的声音:“交出......药引......”谢苒在慌乱中后退,不小心撞翻了药柜,装着青蒿素的瓷瓶滚落在地,瓶中的晶体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神秘而又危险。
苏妄言突然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声音低沉而又带着一丝审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疫病根本不是天灾?”谢苒抬头,对上他眼中复杂的神色,忽然注意到他耳后那抹若有若无的绒毛。药庐外,更夫的梆子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沙沙”声,仿佛无数株植物正在这雨夜中疯狂地生长,仿佛有一股不可名状的邪恶力量正在这片土地上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