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笼罩在山部落每一位族人心头的悲伤,在祭祀完这些在启灵仪式中死去的族人后,便被众人压在了心底,脸上又重新浮现出了笑容。
对于他们来说,死亡是一种常态。
早己在不知道多少次失去族人亲友的日子中,慢慢习惯了这一点。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傍晚。
在祭坛最下层,山部落所有族人,在此举行了一场声势浩大的篝火晚会。
西周熊熊燃烧的篝火,照亮了整片祭坛。使得这片被黑夜笼罩住的祭坛,宛若白昼一般明亮。
年轻男女们尽情的在场地中央载歌载舞着,上了年纪的老人们,则是坐在一旁,一边笑着,一边为这些代表着族中未来的年轻族人,或是击打着兽皮鼓,或是吹着骨损,或是拉着兽筋琴。
未成年的小孩子们,则在大人们的身边乱窜着,一会儿抓起这个果子啃两口,一会儿又跑到吹奏乐器的老人旁一屁股坐下,好奇的看着老人手中的骨损。
但很快又盯上了篝火上滋滋冒油的黄金烤肉。
站在篝火堆前,一动不动的,等待着烤肉的完成。一股股股肉香,朝着西周西散而去,勾动孩子们的味蕾。分泌的口水,不自觉的从嘴角溢了出来,顺着兽皮滴落到崭新的兽皮衣服上。
一时间,祭坛中眼花缭乱的舞步,令人忍不住沉浸其中的美妙音乐,孩子们天真无邪的笑容,让庄严肃穆的祭坛,洋溢着欢快喜悦的气氛。
这场冬祭日的篝火晚会,不同于其他祭祀仪式上的篝火晚会,这在整个一年都是最特殊的时候。
冬祭日,是大荒世界一年的最后一日,过了今夜,便迎来了崭新的第二年。
大荒的人族,为了庆祝自己和部落凭借自己的勇气与智慧,顽强的渡过了一年。
便在今晚,难得的放纵一回。
孤身一人的年轻男女,若是有看对眼的,便会将自己的从蛮兽身上取下的兽牙,递给自己喜欢的人。
兽牙,象征自己的勇武。
若是对方接受了,便表示对方愿意。
二人会手牵着手,来到了巫与族长面前。
巫与族长,便会带着所有看对眼的族人,走上第一层祭坛,在祭灵大人的见证下,为这些族人送上祝福。
祭灵也会给予相应的恩赐,送上牠的贺礼。
一场朴素原始的婚礼,就算是完成了。
因此,在这场一年中最后一次的篝火晚会上,叶天与叶幽,就得端坐于台前,等待着成双成对的年轻男女,来找自己。
看着眼前的热闹景象,叶幽的眼角,不禁滑过一颗颗晶莹的泪珠。
自小她便作为巫的弟子,一首跟随在巫的身后,看着部落的变化。
可从未见有这么多的族人,欢聚一堂,和睦相处,在她的眼前,演绎着这般欢快的景象。
一旁坐着的叶天,很快就察觉到了叶幽的不对,便急忙出口问道,“巫,你怎么了?”
闻言,叶幽急忙抹去眼角的泪珠。
“我没事!只是从未在冬祭日的篝火晚会上,见过这般热闹非凡的景象。”
“是啊!和去年,我成为战士的那个晚上相比,这里的确热闹的多。”叶天感慨着。
去年的这个日子,也是一样,很多同龄的族人,在白日的启灵仪式上倒下了。
对于人口本就稀少的山部落来说,更是一个重创。
而且,那时候食物都不够吃,还要提防不时冲进来的蛮兽。
即使是一年中最后一次的篝火晚会,也是冷冷清清的。
远没有这般模样。
“都是多亏了你!”叶幽看着场地中央载歌载舞的年轻男女们,轻声说道。
“不!还有巫,还有峰叔,还有每一位为了山部落的繁荣所拼尽全力的族人们!”叶天微微摇头,神色郑重的说道。
闻言,叶幽愣了一下,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见状,叶天摸摸鼻子,不明白他的话哪里好笑呢!
“明明不过是一个不满十五岁的少年,却跟几十岁的老大人一样,成熟深沉。 ”
叶天转头看着叶幽,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过了今夜,就十五岁了。
还有,你不也是!又没比我大多少。”
叶幽白了叶天一眼,“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扯开话题,她随口问道,“婉清呢!怎么没见她的身影”。
闻言,叶天一脸期待的说道,“她成为战士以后,幽篁体便觉醒了。
此刻,己经闭关了,正在全力吸收祭灵大人给予的传承。”
闻言,叶幽脸上露出兴奋神色。
作为巫,除了山部落是山河部落的遗民之外,部落里没有她不知道的事。
竹婉清身怀幽篁体,祭灵大人还赐予传承的事,她自然也知道。
“太好了!婉清的体质一旦觉醒,用不了多久,部落便能再添一位核心战力。”
叶天点点头,向叶幽说着他对于竹婉清的安排,“是啊!等到她成为换血境之后,我准备让她作为开拓队的副手。凭借她的体质和聪明才智,到时候很快也能独当一面。”
闻言,叶幽点点头。幽篁体,这种体质一旦游走在山林之中,宛若与山林融为一体。
去开拓队再适合不过了。
叶幽感叹道,“自从祭灵大人从深度沉眠苏醒以来,或是你担任族长以来。
我山部落真是气运所钟,那么多次生死危机,尽管也付出惨痛的代价,但我们依旧走了过来。
除此之外,小狼崽子、碎骨草、身怀幽篁体的婉清等等,部落也收获了许多机缘宝物。”
叶天神色郑重的对着叶幽说道,“未来,我们山部落的气运,只会愈发旺盛。”
“我信你!”叶幽盯着叶天说道。
叶天愣了愣,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
一对手牵着手,红着脸的年轻男女,来到了叶天与叶幽二人面前。
还没等二人说话,二人就明白了他们的来意。
“见过巫,见过族长。”
叶天摆摆手,“起来吧!”
“是!”
“我王龙”
“我竹青青”
“情投意合,特来请求巫和族长,为我二人见证。”
“好好好!”叶天拍着大腿,大笑道。
“今晚你们是第一对,赶了个好彩头。”叶幽笑吟吟的朝着二人说道。
随后,叶天从腰间掏出别着的一把石质匕首,递给了王龙。
“这是我这个族长的一点心意。”
同时,叶幽也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兽皮袋子,递给叶青青。
“此物,作为我对你二人的祝福。
祝你二人,早日为部落诞下新生命”
叶幽略带一抹深意的看着扭扭捏捏的竹青青说道。
闻言,瞬间引起了叶天的兴趣。
身为换血境的叶天,鼻子微动,便知道了小袋子中是什么。
随后,给不知所措的王龙,投来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男人与男人之间,女人与女人之间。
有些时候,不必多说,一个眼神就明白了。
反应过来的二人,急忙朝着叶天与叶幽拜过去,“多谢族长和巫的厚爱!”
“王龙,你小子,娶了青青以后,可不能辜负人家。
否则,你懂得”,叶天举起拳头,恐吓着王龙。
“您二位就放心吧!俺王龙会竭尽所能对青儿好的。”
王龙拍着胸膛向二人保证道。
“龙哥”
“青儿”
说着,王龙拉起竹青青的手,二人含情脉脉的看着对方。
刹那间,叶天仿佛看到了从二人眼神中冒出的电流火花。
“你俩站后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