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踉跄后退,撞在龙椅上,眼中的竖线再次浮现——那是雪蚕蛊即将失控的征兆。盛瑶趁机取出鹤獬令,令牌与皇帝心口的伪龙玉佩发出刺耳的共振,他胸前的鹤羽光斑突然炸开,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蛊虫纹路。
"验尸报告的最后一页,"盛瑶的声音突然放软,却比刀锋更利,"记载着雪蚕蛊的解法——唯有真正的鹤獬令宿主之血,才能让您多活三日。"她望向殿外的玄甲卫,"但您若退位,江帅答应保您全尸。"
皇帝盯着验尸报告上的朱砂批注,忽然发出神经质的笑:"你以为揭穿遗诏就能逼宫?朕的暗卫......"他忽然按住心口,血沫从唇角溢出,"朕的暗卫早就在你药箱里下了'鹤顶红',此刻怕是己经——"
"首座!"林霜突然惊呼,指向盛瑶的药箱。盛瑶却轻笑,取出母亲遗留的玉簪,簪头银针泛着微光:"您忘了,我母亲是天下最擅解毒的医正,而您的'鹤顶红',不过是加了朱砂的劣等毒药。"
殿内温度骤降,皇帝望着盛瑶手中的玉簪,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冷宫里的场景——那个白衣女医正也是用这样的银针,逼出了他体内的初代雪蚕蛊。他忽然剧烈抽搐,皮肤下的蛊虫开始游走,在龙袍上拼出"鹤獬合璧"的血字。
"陛下,该做决断了。"江城彬的声音从殿外传来,他披着染血的大氅踏入,玄甲卫的脚步声震得地砖发颤,"要么在验尸报告上画押退位,要么......"他指向殿角的青铜棺,"和你的伪龙子祖先们一起,永远躺在雪山祭坛。"
皇帝盯着江城彬肩甲上的獬豸纹,忽然惨笑,从袖中摸出真正的传国玉玺,印纽上的螭龙纹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朕输了......但你们以为,除掉朕,就能坐稳江山?"他忽然咳出黑血,血珠在地面汇成鹤羽形状,"鹤羽门的'永生蛊',早就种在了满朝文武的体内——"
话未说完,殿外突然传来惨叫,一名暗卫被抛入殿内,胸前插着的,是刻着"鹤"字的毒镖。盛瑶认出,那是父亲旧部的标记,而暗卫手中紧攥的,是半张烧焦的密信,上面用隐血墨水写着:"逼宫成功之日,便是真凶现身之时——去冷宫找当年的接生婆。"
江城彬接过密信,忽然注意到暗卫耳后刺着的,不是獬豸眼,而是极小的"明"字——父亲的姓氏。他望向盛瑶,发现她正盯着皇帝心口的伪龙玉佩,玉佩表面倒映着的,竟是冷宫的方向,那里,有扇密门正在缓缓开启,露出的,是具戴着金丝楠木枷的女尸,颈间挂着的,正是盛瑶母亲的医牌。
更深露重,乾清宫的烛火终于熄灭,只剩下验尸报告上的朱砂批注在黑暗中发出微光。盛瑶握着鹤獬令,忽然听见江城彬在耳边低语:"瑶儿,皇帝刚才的话,你听见了吗?满朝文武体内的'永生蛊'——"
她点头,指尖划过报告上的"伪龙子"图谱,忽然发现,每个伪龙子的生辰,都与某位重臣的生辰八字重合。而现在,随着皇帝退位,这些重臣体内的蛊虫,即将失去控制,成为新的隐患。
当第一缕天光漫进殿内,盛瑶望着龙椅上的传国玉玺,忽然想起母亲医案里的最后一句话:"医道能治百病,却治不了人心的贪婪。"而她和江城彬,在逼宫成功的此刻,才真正踏上了那条比皇权更危险的路——既要守护来之不易的真相,又要面对鹤羽门埋在暗处的,更深的毒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