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前夜的紫禁城飘着冻雨,琉璃瓦上的冰棱在火把下泛着冷光。江城彬的玄甲卫如铁流般涌过金水桥,黑色旌旗上的獬豸纹遮天蔽日,将乾清宫映得一片森冷。盛瑶握着染血的验尸报告,指尖划过封皮上的"伪龙子·血蚕蛊宿主",耳边回荡着方才在祭天台听见的雪山崩塌声——那是鹤羽门祭坛覆灭的征兆。
"江帅,禁军己控制九门。"暗卫头领林霜单膝跪地,袖中露出半截染血的鹤羽,"东厂余孽退守雨花阁,曹化淳手中握着......握着先帝遗诏。"
江城彬的指尖划过腰间佩剑,剑鞘上的獬豸吞口在雨中泛着冷光:"让开一条路,让盛首座面圣。"他望向盛瑶,目光在她袖口的血渍上停顿半刻——那是方才阻拦鹤羽门死士时留下的,"记住,验尸报告的每一个字,都要砸在他的七寸上。"
乾清宫的铜门在盛瑶面前缓缓开启,殿内烛火被穿堂风卷得明灭不定,映着皇帝青白交加的脸。他握着暖炉的手在发抖,暖炉上的蟠龙纹与雪山祭坛的伪龙玉佩如出一辙,而他脚下,躺着具喉管被割的太监尸体,手中紧攥着的,正是所谓的"先帝遗诏"。
"盛瑶,你敢率军围宫?"皇帝的声音混着牙齿打颤的响,"朕有遗诏在手,天命所归——"
"天命?"盛瑶展开验尸报告,羊脂纸上的朱砂批注在烛火下分外刺眼,"陛下可知,您的'遗诏'用的是十年前的陈墨?"她抽出银制验墨刀,在诏书上轻轻一刮,墨粉立即泛出暗褐光泽,"玄霜墨含铅丹,新墨遇水会冒气泡,而陈墨......"她滴上一滴醋,纸面竟毫无反应。
皇帝的瞳孔骤缩,视线落在报告附录的纸张纤维图上——那是用西域血玉髓浆糊粘连的劣质宣纸,与真正的宫廷黄绫相差甚远。盛瑶趁机指向太监尸体的指甲缝,那里嵌着的朱砂,正是鹤羽门"引魂砂":"昨夜子时,曹化淳带着这具尸体闯入乾清宫,伪造遗诏时,用的是您赏赐的'鸩羽千夜'毒酒。"
"胡说!"皇帝猛地摔掉暖炉,炉盖撞击青砖发出巨响,"遗诏上有玉玺大印,难道也是假的?"盛瑶冷笑,取出从密道干尸身上取下的伪龙玉玺,印纽上的蟠龙纹与皇帝玉玺分毫不差,却在底部刻着极小的鹤羽门图腾:"真正的传国玉玺在太初殿,而您手中的,不过是前朝余孽仿制的伪玺。"
殿外突然传来兵器相接的脆响,林霜浑身是血地闯入:"江帅,雨花阁发现暗格,里面藏着......藏着三十七具伪龙子棺木!"她指向皇帝,"每具棺盖上都刻着不同的生辰八字,但都有同一个标记——"
"鹤羽门的血玉髓。"盛瑶接过话头,将伪龙玉玺按在皇帝掌心,"陛下以为,鹤羽门真的会让您坐稳江山?他们不过是把您当成第西代伪龙子,等您完成活祭,下一个躺在棺木里的,就是您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