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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堡验尸房的铜盆里，刚从敌军尸口撬下的金箔在烛火下泛着冷冽的光。盛瑶用银镊夹起薄如蝉翼的金箔，内侧密密麻麻的西域文字译成汉文，赫然是"鹤羽长生"——与母亲医案里记载的前朝余孽暗号分毫不差。
"撬开他的臼齿。"她指向尸体紧咬的牙关，江城彬递来青铜撬棍时，指尖划过她腕间缠着的蒜香纱巾。当左侧臼齿被撬开的刹那，一颗鸽血红的珠子滚落铜盆，表面浮着游弋的银丝，在烛光下折射出妖异的虹彩。
"血蝉蛊的卵。"盛瑶用银针戳破珠子，黑血中骤然涌出上百只幼虫，虫身节肢竟自动排列成鹤羽门图腾。她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警告："西域蛊术需以皇室血脉温养，可将宿主炼成活尸。"
江城彬展开从敌军甲胄夹层搜出的羊皮地图，边缘绘着的佛塔轮廓与黑水河上游废弃石窟完全吻合："探马回报，石窟每日子时响起梵钟，却无人进出。"他指尖划过图上朱砂标记的祭坛位置，"这里应该就是鹤羽门的老巢。"
亥时三刻，三十辆载满生石灰的商队车辕驶入石窟峡谷。盛瑶戴着獬豸纹青铜面罩，袖中柳叶刀浸过蒜汁——母亲医案记载的"破蛊七法"之一。当石窟入口传来狼嚎，七名蒙面人从岩顶跃下时，她看清了对方瞳孔中蛇类特有的竖线。
"刺眉心！"江城彬的横刀劈开活尸利爪，盛瑶甩出蒜汁银链缠住敌颈。银链触及皮肤的瞬间，蛊虫发出尖啸，活尸倒地时露出胸口刺青：三簇鹤羽环绕蟠龙纹——前朝皇室与鹤羽门勾结的铁证。
青铜巨门在腐尸味中轰然开启，盛瑶踏过镶嵌星图的门槛，中心位置赫然刻着她的生辰八字。江城彬猛地拽住她手腕，门楣浮雕上的医者画像与母亲如出一辙：鹤羽与蟠龙交缠，医者跪坐其下，怀中抱着的正是鹤獬令。
三支淬毒弩箭擦着她发梢钉入石壁，箭尾纸条写着："盛家女，你母亲的头骨还在祭坛上陪着本门祖师。"祭坛中央的青铜鼎中，半具骸骨的头骨右侧嵌着半截银针，针尾"盛"字在烛火下泛着暗红。
"贱女，你终于来了。"戴鹤羽面具的老者拄着蟠龙纹拐杖走出，腰间悬着的竟是皇帝暗卫腰牌："二十年前你母亲用鹤獬令破我长生蛊，今日便用你的心头血，让祖师爷重生！"
鹤獬令与祭坛相触的刹那，青铜鼎中骸骨突然发出怪笑，眼窝涌出银白色蛊虫。江城彬横刀护在盛瑶身前，却见老者掀开袖口，腕间刺着与皇帝相同的蟠龙纹——皇室秘卫才有的标记。
"你是先帝遗孤！"江城彬的刀猛地顿住，刑部卷宗记载前朝太子携鹤羽门余孽逃亡西域，"难怪鹤羽蛊会出现在北境，原来你与当今陛下达成了交易！"
老者怪笑一声，拐杖重击地面，铁栅栏从西周升起，上百具玄色衣甲的活尸从暗门涌出。盛瑶割开第七具活尸咽喉时，发现其舌根刻着极小的"明"字——父亲身边药童的标记。
"这些活尸都是太医院旧人！"她大喊着避开利爪，"他们早就被陛下和鹤羽门联手制成了傀儡！"
第三章 毒蛊现世
江城彬劈开老者面具的瞬间怔住，对方左脸布满烧伤疤痕，正是冷宫纵火案的神秘人。"崔嬷嬷！"盛瑶认出其耳后残缺的鹤羽刺青，"梁贵妃的忠仆竟早就投靠了鹤羽门！"
崔嬷嬷怪笑着扑向祭坛，抓起母亲头骨砸来。江城彬将盛瑶扑倒在地的刹那，李崇山的弩箭射穿崔嬷嬷手腕。头骨滚落时，眼窝滚出鸽血珠，上面赫然刻着"鹤獬令成"西字。
石窟深处传来山崩地裂的巨响，祭坛石壁缓缓开启，露出排列整齐的青铜棺群。盛瑶捡起母亲头骨，后颈处刻着极小的地宫地图——鹤羽门要用她的血，将整个朝堂变成活尸。
崔嬷嬷吞下蛊卵的身体迅速膨胀，皮肤下鼓起游走的包块。江城彬拽着盛瑶冲向地宫，最深处的青铜棺中，龙袍假人心口嵌着完整的鹤獬令——与他们手中的截然不同。
"那是前朝伪器！"盛瑶忽然想起母亲警告，"真令破蛊，伪器养蛊，陛下和鹤羽门正在用它制造活尸大军！"
地宫顶部巨石坠落，江城彬将盛瑶推入密道时被碎石击中肩头。在黑暗中摸索前行时，盛瑶发现他渗出的血呈诡异的银白色，眼中泛起蛇类竖线，颈间皮肤下有条状包块缓缓游动。
"瑶儿，别管我......"江城彬痛苦地推开她，"去京城找父亲旧部，他们知道......"
密道深处传来玄铁重铠的碰撞声，盛瑶握紧母亲头骨，忽然想起祭坛星图中心的西域小字："鹤獬合璧之日，便是真龙陨落之时。"而此刻，真正的危机，正从地宫深处睁开布满蛊虫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