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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廿三，紫禁城飘着细雪，琉璃瓦上的冰棱在晨光中折射出冷冽的光。盛瑶握着江城彬的密信站在太医院门口，信笺上"漠北鼠疫横行，边军缺医"的字迹被水渍晕开，右下角画着半只獬豸——这是他们约定的"启动鹤羽计划"暗号。
"盛首座，陛下召见。"御前太监的尖嗓音惊醒了她的沉思。穿过永巷时，她注意到宫墙上新刷的朱漆下，隐约露出旧年的鹤羽纹涂鸦——那是冯贵妃党羽被清洗后，庆王府新埋下的暗记。
乾清宫内，皇帝盯着舆图上的漠北防线，指尖敲打着"镇北将军府"的朱砂红印："听闻你要组建女子医队赴边疆？"他忽然转身，目光落在盛瑶腰间的鹤獬令上，"朕记得，镇北军主帅李崇山，是庆王当年的副将。"
"回陛下，医队不带一兵一卒。"盛瑶解开随身药箱，露出夹层里的《千金方图》残卷，"臣只带止血钳、消毒药水，以及能治鼠疫的青霉素药膏——"她指尖划过舆图上的"黑水河"，"漠北苦寒，将士易染金葡菌感染，臣的医队能治外伤，亦能......"
"亦能查探边军动向。"皇帝忽然冷笑，打断她的话，"江城彬打的什么主意，朕清楚。但你要记住——"他抽出暗藏的密旨，上面盖着"钦差大臣"银印，"医队归你调遣，却要每十日送回一份'伤病名录'，名录之外的人......"
话未说完，殿外传来通报："江侍郎求见。"江城彬身着戎装闯入，肩甲上的獬豸纹结着冰碴："陛下，漠北急报！李将军麾下三千骑兵染病，军医断言是'寒毒入体'，可臣查过医案——"他呈上冻得发硬的羊皮卷，"分明是有人在马料里掺了夹竹桃叶，致马匹心力衰竭！"
盛瑶心中一凛。夹竹桃叶中毒与鼠疫症状相似，却能借此瓦解骑兵战力。她忽然想起，庆王府暗卫惯用"鹤啄"刀法，专攻下盘，正适合对付骑兵。皇帝盯着羊皮卷，忽然甩袖："准了。盛氏医队三日内启程，江城彬——"他顿了顿，"你任监军，兼理粮草调度。"
出宫时，江城彬忽然凑近，压低声音："李崇山的副将王猛，是庆王府'鹤羽营'统领，他每月初七会用'雪雁传书'送密信。"他指尖划过盛瑶掌心，那里早己用银针刻好联络暗号，"医队的马车车轮，记得换成庆王府专用的双鹤纹辐条——"
"这样才能骗过他们的暗哨。"盛瑶接过他递来的锦囊，里面装着十二枚刻着《千金方图》银针的玉牌，"每枚玉牌对应一个医女，她们表面是寻常民女，实则......"
"实则是各地医馆的暗桩，或是前暗卫的遗孤。"江城彬替她拂去肩上落雪，眼中闪过一丝心疼，"明日在西市招募医女，记得选会契丹语、懂马骨相的，镇北军的军医署，需要这样的人。"
西市的招贤榜刚贴上，便围满了形形色色的女子。盛瑶坐在青布帷幔后，看着第一个报名的女子：她袖口绣着半枝艾草，正是太医院旧识的标记。"姓名？""林霜，善治刀伤，会驯马。"女子撩起袖口，露出小臂上的獬豸纹身——正是江城彬当年训练的暗卫标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