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猜到她心中所想,边策掏出手机随意划拉了几下,将一张照片递到她面前。
朵荔接过来一看,顿时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他、他——”
磕磕巴巴好一会儿,才一脸纠结地问出那个问题:“他就是你当时旅行中遇到了那个crush?”
那是个非常罗曼蒂克的故事,一年前她偶然听边策提过那么一嘴。
一年前他独自一个人去了冰岛旅行,据说他和那人是在去民宿的路上遇到的,一见如故。
之后的一个月时间里,他们一起吃饭、一起去那些景点打卡、一起躺在厚厚的雪堆中看漫天绚烂的极光。
分别前,边策曾问过他的联系方式,可那人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边策一脸郁闷:“很像是吧?”
朵荔低头再次看向那张照片。
照片里,边策穿着一身红白相间的极寒系列冲锋衣,头上戴着顶毛线帽,比着剪刀手,龇着大白牙笑得眼睛都要看不见了。
而他身后站着的那人穿着黑色冲锋衣,长着一张跟观棋极为相似的脸,没戴眼镜,三七分短发,看向镜头的表情有点无奈。
虽然五官相似,但气质确实不太一样。
观棋一看是那种浑身透着渣苏感的花蝴蝶,而照片里这个人却带着一种清冷贵气的内敛气质。
而且,照片里这人左眼下缀着颗泪痣。
观棋好像没有。
朵荔咬着唇,抬眼看向不远处正跟许濯清他们说笑的观棋。
朵荔一首都知道边策跟别的男孩子不太一样。初中他们是一个班的,但一开始并不熟悉,甚至到初一上学期结束,他俩几乎都没说过话。
真正熟悉起来是初一下学期。
某天放学后,朵荔独自一人做值日,去倒垃圾的时候意外发现边策正被几个外班男生堵在小角落欺负,他们一边推搡一边骂他娘娘腔、说他留长发好恶心,甚至往他身上扔垃圾、吐口水。
那时候朵荔并不懂这些人的管控欲为什么这么强,你管人家留长发还是短发呢,老师都没说什么。
本来不想多管闲事,毕竟她那个时候的处境也没好到哪儿去。
她想倒完垃圾就走,可就在这时边策忽然抬头看了她一眼。
眼神平静,却又带着点希冀。
让人难以忽视。
她一下子就想到了上学期期末,有人恶作剧以边策的名义给她写了封情书。
他们在班上大肆念出来,以为这样就能伤害到谁一样。
其实她根本就不在乎。
没想到边策却突然走过来,抢过那封情书,当着那些人的面撕掉。
然后恶狠狠骂了那人一句:“我喜欢你爹!”
事后,他有两天没来上学,考试那天,朵荔看到了他脸上还没痊愈的伤口。
迟疑了片刻,她拎着垃圾桶就朝他们走过去,在边策诧异的目光中,将垃圾桶扣在了那个朝他吐口水的男生头上。
也不知道是哪里生出的勇气。
好在那天正好有个老师经过。
后来慢慢熟悉起来,边策笑着说:“你那天走过来的样子真帅!”
朵荔心想,那都是装的,当时她腿都软了。
不过都不重要了,反正从那之后他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尤其在发生了两年前那件事之后。
收回思绪,朵荔突然站起身。
边策被吓了一跳,抬头看着她,“你干嘛?”
朵荔将手机还给他的同时,在他脑袋上轻轻拍了两下,“等着,我去帮你问问。”
边策赶紧拉住她,“不是,你问什么呀。”
“观棋不是说他一年前也去过冰岛吗,这么巧合的事,不得去问问啊,说不定他有个双胞胎哥哥呢。”
边策:“……”
他撇撇嘴:“别去了,我也没有很想知道。”
朵荔垂眼看着他,觉得好笑。
“说我的时候大道理一堆一堆的,到了自己身上怎么也开始口是心非了?”
“……我没有。”
“才怪。”
“反正你不许去问!”
对峙几秒,朵荔妥协,“行,不问了。”
她瞥了眼不远处那人,心想:她晚点找个没人的时候悄悄去问。
正想着,她突然就感觉到身后有一道凉飕飕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下意识回头。
许濯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己经坐到了距离他们不远的充气沙发上,双手环胸,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朵荔被他看得心虚。
心想这玩意儿不会又吃醋了吧。
看来她必须得找个机会好好跟他解释一下她跟边策的关系了。
她回头跟边策使了个眼色:我过去看看。
边策没好气地冲她摆摆手:“快去快去,让我一个人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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