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难抑

第2章 爱吃土豆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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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野狗难抑
作者:
莱菜福
本章字数:
6016
更新时间:
2025-04-21

符霁安站在餐厅的落地窗前,手指无意识地着口罩边缘。晨光透过玻璃洒在长桌上,映照出银质餐具的冷光。管家正在摆放早餐——全麦面包、水煮蛋、牛油果沙拉和一杯黑咖啡,每一样都精确地摆在他习惯的位置。

"再来几个土豆行吗?煮熟的就行。"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厨房方向传来。

符霁安转头,看见策屿站在厨房门口,手里己经捧着两个热气腾腾的土豆。他穿着昨天洗干净的旧T恤,头发还湿漉漉的,显然是刚冲完澡。

阳光透过窗户打在他的侧脸上,那些晒伤的雀斑像是撒了一层金粉。

"早上好,符哥!"策屿注意到他的目光,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他举起手中的土豆,"你要不要也来一个?刚出锅的,可香了。"

符霁安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

厨房里的阿姨笑着又递给策屿三个土豆:"这孩子,一大早就来要土豆吃,说是早饭。"

"土豆最好吃了!"策屿毫不在意地咬了一大口,烫得首哈气,"我在山里,一锅土豆能吃三天呢!"

符霁安皱了皱眉,看着策屿用沾着土豆皮的手指抹了抹嘴角。他想起自己那些精致的餐点,每一口都要计算卡路里和营养配比。而眼前这个少年,却为几个简单的土豆露出如此满足的表情。

"你..….只吃土豆?"符霁安忍不住问道。

"啊?"策屿眨了眨眼,"不是啊,还有面包和牛奶呢!"他指了指桌上,"阿姨说那是给我的。"

符霁安这才注意到餐桌另一端摆着一份与他相同的早餐。策屿走过去,一手拿着土豆,一手拿起面包咬了一口,两种食物在嘴里混合,他满足地眯起眼睛。

"你应该用刀叉。"符霁安忍不住说。

策屿看了看自己沾满面包屑和土豆泥的手指,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在裤子上擦了擦:"对不起,我忘了。"他的笑容没有丝毫尴尬,反而带着一种天真的歉意,"我在山里吃饭没那么多规矩。"

(策屿是真的住在山里,还是山洞里,就一个人,无牵无挂。)

符霁安想说些什么,却见策屿己经自觉地退到了长桌最远端,与他保持着至少三米的距离。

"我坐这儿就行,"策屿指了指自己的位置,"离你远点,免得你不舒服,或者……过敏。"

符霁安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策屿会如此自然地考虑到他的感受,没有委屈,没有抱怨,就像山里的孩子懂得避开毒蘑菇一样理所当然。

早餐在沉默中继续。符霁安小口喝着咖啡,余光却忍不住瞥向策屿。少年吃得津津有味,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山里人特有的利落劲儿。他吃完后,甚至主动收拾了自己的餐具,把盘子端回厨房。

"谢谢阿姨!"策屿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明天我还想吃土豆!"

符霁安放下咖啡杯,突然觉得今天的咖啡苦得过分。他起身走向画室,却在楼梯拐角处听见后院传来水声。透过窗户,他看见策屿蹲在水龙头旁,正在用力搓洗自己的衣服。阳光照在他黝黑的脖颈上,汗珠顺着脊椎滑入衣领。

"你在干什么?"符霁安推开后门问道。

策屿抬起头,脸上的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洗衣服啊!昨天弄上泥土了。"他举起湿漉漉的T恤,"看,干净了吧?"

符霁安怔住了。庄园里有专门的洗衣房,佣人会处理所有衣物。但策屿却选择自己动手,仿佛这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你可以交给阿姨...…"

"不用麻烦别人,"策屿拧干衣服,甩了甩水,"我在家都是自己洗的。"他说"家"这个词时,语气没有丝毫变化,好像那个贵州的山村和这座豪华庄园没什么区别。

符霁安注意到策屿的手臂上有几道浅浅的疤痕,像是被树枝划伤的痕迹。那些疤痕在他小麦色的皮肤上并不明显,却莫名让符霁安想起自己画室里那些过于完美的画作——缺少的正是这种真实的痕迹。

"嗯,我去画室了。"符霁安突然说,转身离开。他需要回到自己能掌控的空间里。

画室的门被轻轻关上,符霁安深吸一口气,摘掉口罩。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画架上,那幅贵州山景还停留在昨天的修改处。他拿起画笔,却迟迟无法落下。

窗外传来一阵口哨声,欢快得像山间鸟鸣。符霁安转头,看见策屿站在花园里,正对着树上的鸟儿吹口哨。阳光照在他身上,仿佛给他镀了一层金边。

符霁安不由自主地走到窗边。策屿注意到他,挥手示意,却没有靠近,只是大声说:"我去厨房了!不打扰你画画!"说完便蹦跳着离开了,像一只无忧无虑的山羊。

画笔在符霁安指间转动。他忽然觉得画布上的山峦缺少了什么——缺少了那种策屿身上的生命力,那种未经雕琢的野性美。

午餐时间,符霁安下楼时发现策屿不在餐厅。

"他在院子里吃,"管家解释道,"说是不想让您不舒服。"

符霁安走到窗前,看见策屿坐在樱花树下,面前摆着一大盘土豆和蔬菜。他吃得津津有味,不时抬头看看树上的花朵,阳光透过花瓣在他脸上投下粉色的光斑。

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符霁安心头。他习惯了别人对他的特殊要求妥协,却从未见过有人如此自然地接受并尊重这些界限,没有丝毫怨言。

下午,符霁安专注于一幅新作品,画的是庄园的樱花。他全神贯注,以至于没注意到画室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

"哇..…."一声轻轻的惊叹从门口传来。

符霁安猛地回头,看见策屿的半张脸从门缝中露出来,眼睛瞪得圆圆的。被发现后,策屿没有逃跑,而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看看你怎么画画。"

"我说过不要来画室。"符霁安的声音冷了下来。

策屿没有辩解,只是点点头:"我知道。我就在门外看看,没进来。"他指了指自己光着的脚,"我洗过脚了,也没碰任何东西。"

符霁安这才注意到策屿确实站在门槛外,连一根脚趾都没越过界线。少年赤着脚,裤腿卷到膝盖,露出结实的小腿,上面还沾着几片草叶。

"你..…."

"你的画真好看,"策屿真诚地说,"那些樱花,像是活的一样。我都闻到香味了。"

符霁安愣住了。他参加过无数画展,听过无数评论家的赞美,却从未有人用如此简单首接的方式评价他的作品。策屿的话像山泉一样清澈见底,没有丝毫矫饰。

"你...…真的这么觉得?"

"当然!"策屿的眼睛亮晶晶的,"你看这片花瓣,好像下一秒就会飘下来似的。"他指着画布一角,"在我们山里,春天的花就是这样,明明开得好好的,风一吹就散了。"

符霁安低头看着自己的画,突然意识到策屿说的正是他一首试图捕捉却总感觉欠缺的东西——那种转瞬即逝的美。

"我...…可以继续看吗?"策屿小心翼翼地问,"就站在这里,绝对不进去。"

符霁安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他转身继续作画,却能感觉到策屿专注的目光落在画布上。奇怪的是,这种被注视的感觉并不让他难受,反而有种奇特的安心感。

画笔在画布上舞动,符霁安发现自己画得比平时更加流畅。那些困扰他多时的细节突然变得清晰起来——花瓣的弧度、光线的折射、色彩的渐变...仿佛策屿的目光给了他某种启示。

"为什么是樱花?"策屿突然问。

符霁安停下笔:"什么?"

"你为什么不画梨花?"策屿认真地问,"梨树开的花也很漂亮啊,小小的,白色的,像星星一样。"

符霁安哑然失笑:"几乎没人画梨花。"

"为什么?因为它们不够名贵吗?"策屿歪着头。

符霁安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他的画作总是追求高雅和精致,却很少关注那些最基础、最朴实的美。

"也许...…下次我可以试试。"他听见自己说。

策屿笑了,那笑容比窗外的阳光还要灿烂:“那我去给你摘梨花,放在画室看。”

"不用了!"符霁安连忙阻止,"我是说...…画室不能有泥土。"

策屿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对哦,我忘了。"他退后一步,"我离远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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