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灯光柔和,夜色笼罩了雾城的一角,
应竹青从浴室出来,洗完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手里还拿着杯温水。
单逾白就坐在沙发那儿,
沙发体量不小,但单逾白往那儿一坐,平白无故显得沙发小了一个size,
alpha的背肌宽阔结实,猿臂蜂腰,肌肉线条流畅,
头靠在扶手上仰着看他,像等主人摸头的大狗,眼神一片亮晶晶。
“睡吧。”
应竹青淡声说完就转身回房。
“等等……”
单逾白轻声喊住他,
语气放轻,小心翼翼地商量,
但话语却暴露自己的狼子野心,
“晚安吻……能不能给我一个。”
说完委屈巴巴给自己找补,观察青年的反应,
应竹青转头,眼神像要笑又忍住,半晌叹了口气,
走回来,凑近,低头在他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刚要首起身,单逾白却一把抓住了他手腕。
“……够了。”
应竹青眉梢挑了挑,想抽开手。
“还不够。”
单逾白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眼里明晃晃地写着渴望。
下一秒,他突然凑上来,吻住了应竹青的嘴唇。
比起额头那个轻飘飘的吻,这个吻显然带了点急迫的情绪,
像是单逾白失去了理智,
应竹青吓得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嘴边还残留着那人的气息,咬着牙低声,
“……不可以。”
他抬手去推单逾白的肩,结果单逾白反倒跟着他那点推力更往前一步,
像个黏在他身上的大型犬,顺着他的力道蹭过去,
应竹青忍不住退后想喘一口气,
单逾白的手不知何时握住了他的腰,让应竹青动弹不得,
一路追着应竹青的呼吸,舔着吻着不肯放过,
食髓知味。
“你再敢乱来我就——唔……”
应竹青话还没骂完,唇就又被堵住了。
单逾白跟疯了一样黏上来,像是憋了太久,又怕梦一醒人就会不见似的,
吻得乱七八糟,却又带着强烈的温度。
他像是彻底疯了,身后无形的尾巴都快摇断,身上的气息全是黏人的撒娇味道,
龙舌兰的味道出现在公寓,却不突兀,缠着树上的白桃,
alpha也扒着应竹青的腰不撒手。
“宝贝儿你亲我一下怎么就跑了……不行,我要补回来,得全还给你……”
“单逾白你、你再这样我真踹你——嗯……”
床头的水杯歪了,地毯都被蹭皱,空气里缠满了压低的喘息和不甘心的撒娇。
窗外风吹过雾城万家灯火,
屋里却只剩下那条死缠烂打的大型犬,
在自己omega身上来回蹭着撒欢,死也不肯撒手。
夜风拂过雾城的高楼,窗外是万家灯火,
安静的公寓却只剩下一点点细碎的呼吸声。
迟云庭靠在床头,一只手环着怀里沉沉睡去的季眠,
另一只手垂在被子外,指尖还在微微颤抖。
他低头望着季眠。
omega的呼吸本就轻浅,倒是现在睡的熟了,还能听出一点呼吸声,
那张漂亮的小脸睡得很沉,明艳温软,睫毛像蝶翼伏在眼下,眉眼乖巧得不像话,
因为激素的缘故,季眠脸颊有点微红,唇瓣软软地张着一点,
微微能看见里面的舌尖,
他窝在迟云庭怀里,姿势放松,是全世界最放心也最信赖他的omega。
可越是这样,迟云庭心里越发惶惶不安。
太乖了,太软了,太……不真实了。
像梦。
像一个他偷来的梦。
迟云庭知道季眠的身体不好,
但他坐在医生的办公室里,看着医生递来的报告单,
顶级alpha引以为傲的反应统统消失,迟钝地看着最后的几行字。
医生的嘴巴一张一合,迟云庭却什么都听不见了,alpha的脸色冰冷严肃得可怕,
他那一刻知道,顶级alpha也没有什么好的,也有自己无能为力的事。
迟云庭是顶级alpha,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吃药,打针,忍着情绪波动。
每次季眠撒娇说“不舒服”,迟云庭都想剖开自己把最好的都拿出来给他。
但他什么都做不到。
他怕极了季眠会在某一瞬间从他怀里滑走,
像那些他无力掌控的命运。
迟云庭害怕自己的目光都有重量,将季眠扰醒,
眼神专注又温和,一寸一寸,描摹自己心爱的人的面孔,
轻轻握住季眠白皙纤长的手,慢慢又放开。
上辈子,迟云庭眼睁睁看着季眠死在自己怀里,
现在他怎么会接受季眠会在手术室里醒不过来的可能,
命运对他不好,对他的omega太残忍。
这些天在家里alpha的信息素浓度有增无减,
对于季眠腺体的标记层层叠叠。
迟云庭的喉咙动了动,从床头柜抽屉里,
取出那个藏了许久的小黑盒子。
打开,里面是一块温润细腻的羊脂白玉,缀着红绳,
中间缝了一张叠起来的黄色符纸,是他特意从雾城老庙求来的平安符,
听其他人说,这个寺庙很灵验。
他以前根本不信神佛,也不求命运,
但现在,他什么都信,只要能让他的omega活着,好好的。
他的眠眠还那么小,还那么年轻,
手掌心的命运线那么长,不应该倒在这里。
迟云庭小心地把玉牌绕过季眠的脖颈,
玉的温度冰到了omega,
季眠的眉头微微皱起,不开心地撇嘴,下意识寻找那个熟悉的温度,
在迟云庭怀里蹭了蹭,像只困倦的猫,但没醒。
迟云庭按住玉牌,低头轻轻在他耳边说,像是自言自语,
“……我知道你不爱戴这些东西,会嫌土,嫌麻烦。”
“但你戴着它,就好好戴着,戴完这几个月,让我安心一点。”
他顿了顿,指腹抚上季眠的后颈,那里是omega腺体所在的位置,
一阵一阵泛着熟悉的甜香,馥郁娇贵。
伏特加信息素几乎是无意识地溢出,浓郁,沉稳,带着掌控欲的温柔,
把他怀里的omega一点点包裹进自己的领地。
迟云庭埋首在他耳侧,喃喃低语,
“眠眠,你要好好的,
我照顾你这辈子都不够,所以你不能走。”
怀里人睡得太安稳了,一点也没听见他的话。
迟云庭像是认命般,抱着他紧了紧。
平安符贴在季眠的心口,缓慢起伏,
仿佛那一点细微的信仰,就能护住他的一切。
迟云庭闭上眼,贴着他的额头,
知君仙骨无寒暑,千载相逢犹旦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