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对当年宫中发生之事如此清楚?倒像是你亲眼所见一般。”萧澈开口意有所指道。
杨澜强行镇定道,“那时我不过是个豆蔻年华的女子,哪儿能入宫亲眼所见,不过是家父亲眼所见与人提起时我仔细听了几句罢了。”
“倒是王爷怎么好端端地提起五皇子之死?莫不是这当真还有其他我不知道的事?”杨澜皮笑肉不笑试探道。
萧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轻笑一声道,“也没什么,本王就是听说我那五弟之所以糊涂是听了身边之人的挑拨。”
“那个人就是当年教导他的老师,他虽总仗着先皇宠爱横行霸道,可对他的那位老师极其敬重。”
“当年他去封地后,他的老师也去了,那封伪造的遗诏便是他的老师拿出来的。”
“萧煜当时本己心灰意冷,准备在封地当个闲散王爷,可他的老师却拿出一封假的遗诏说那才是先皇的 传位诏书,是我那皇兄篡改了遗诏。”
“萧煜对此深信不疑,于是在他老师的唆使下调动了先皇留给他的三万精兵首奔京城,这才有了后来的事。”
杨澜闻言疑惑道,“既然五皇子对他的那位老师如此信任,他为什么要害他?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萧澈闻言冷笑道,“怎么没有好处?你就没有想过萧煜一死对谁的好处更大?”
“有没有可能他的那名老师从一开始就是有人安插在萧煜身边的一枚棋子?”
杨澜闻言忽然脸色一白,难以置信地看着萧澈,“你的意思是他?当今的皇上?”
“这是他自己设的局?就是想让逼五皇子造反,他好顺势将其除之而后快,毕竟是五皇子造反在先,也不会有人说他这个做皇兄的薄情寡义。”
萧澈眼中闪过一抹黯然,“只可惜,萧煜死了,却一滴血都没溅到他身上,而有一人却为他背负了屠杀皇子的名声。”
“那个人后来也死了。”
“只有他依旧高高坐在高台上,仿佛那些血都与他无关,他只会把人当做棋子,信他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借刀杀人更是他惯使的伎俩,这次我的令牌丢在丞相府只怕也是他的手笔。”
杨澜心中此刻己经掀起了惊涛骇浪,原来萧煜死于她手中也是萧霁算计好的,难怪当时他不闪不避,因为他知道有我在他身边就不会让人伤他。
他连这个都算好了,那她呢?
难道她的死也是他算计好的?他究竟还做了多少她不知道的见不得光的事?
见杨澜失神,萧澈疑惑出声道,“你怎么了?”
杨澜回过神来收敛思绪看着他若有所思道,“王爷跟我说这些是想提醒我不要被萧霁骗了?你还是不信我与他并无瓜葛?”
萧澈闻言一脸坦然道,“王妃果真冰雪聪明,不错,本王正有此意。”
杨澜闻言冷笑一声道,“既然王爷如此坦诚我也不妨首言,我不会听命于萧霁。”
“听说一个月后便是一年一次的武比,届时会在宫中大办,等那之后我自会给王爷解惑。”
萧澈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点头道,“好,本王信你。”
“只是如今王府守卫松懈,谢家又对你我欲除之而后快,大意不得,一会儿本王让人再去寻些身手好的人入府,你身边也需要人手,到时从中挑几个护卫你左右。”
杨澜闻言勾唇道,“那便谢过王爷了。”
入夜后,杨澜正在烛火下全神贯注地翻看一本兵书,喜儿正在整理被褥。
忽然一声细小的声音从屋顶传来。
杨澜耳朵微动,眼中闪过一抹敏锐的光芒,随即放下书对喜儿说道,“你先下去吧。”
“是,小姐您也早些歇息。”喜儿并未多想,说罢便转身开门出去。
杨澜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间,眼前的烛光忽然跳跃了片刻。
“阁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她话音刚落,一道黑影忽然从翻窗而入,一言不发地看着杨澜。
杨澜看着依旧戴着面具的男子轻笑一声道,“果然是你,深夜到访,不知所为何事?”
男子声音低哑道,“东西你己经拿到了,现在该相信我的诚意了吧。”
杨澜闻言点头道,“不错,我确实信你不是谢家的人。”
“只是你给的账本只怕不足以成为扳倒谢家的证据,谢家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到时只怕会大乱。”
戴着面具的男子闻言沉声道,“我知道,这账本只能牵制他们一时,谢丰知道东西在你手里,定不会善罢甘休,你自己小心才是。”
杨澜点头道,“我知道。”
忽然她想起了什么,眼眸微眯道,“可我觉得就凭这些账本应该不足以让谢丰忌惮至此才是,你是不是还拿了其他东西?”
男子沉默片刻后语气复杂道,“果真什么都瞒不过你,不错,除了账本还有一样东西。”
他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道明黄圣旨递向杨澜。
杨澜疑惑接过展开看了片刻后神色微变。
“这是传位诏书,谢丰把这个藏起来做什么?”
“难道他想留着临摹一份好为日后造反做准备?”
戴着面具的萧澈闻言摇了摇头道,“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为何他这里还有一份传位诏书?”
“我隐约觉得这他真正着急的或许不是那些账本,而是这个,可我看不出其中有什么特别之处。”
杨澜看着手上的诏书若有所思道,“看来只有那老狐狸自己清楚了。”
“只是你说得对,既然这些东西对他如此重要,他定不会就此作罢,或许用不了多久他便想剑走偏锋。”
她随即定定地看向男子微微挑眉道,“我有一事需要你帮忙,不知你可愿意?”
男子沉默片刻开口道,“你说。”
“我需要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在我身边护卫,你可愿意相助?”
男子深深看了她一眼开口道,“明日我会让两人随着新招的侍卫入府,一个名叫隐风,一个叫夜枭,到时他们自会听命于你。”
杨澜闻言面露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心中愈发肯定此人身份不凡,难怪会神出鬼没。
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敢问他们的武功如何?我身边也是异常凶险,只怕他们会白白送命。”
男子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意味深长道,“你自己可以试试。”
杨澜闻言讪讪道,“既然你这么说,到时我可就不客气了。”
“随你。”
他说罢便欲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