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澜闻言眼眸微眯,当初谢黎铮还是她手下将领,不过三年,他便坐到了她的位置上。
此时她不由想到当时那支暗箭乃是从她背后而来,而当时她身后大多都是她的兵将,所以她才并未多加防范。
谢黎铮此人她也有几分了解,此人行事狠辣,喜剑走偏锋,但也立下过不少功劳,只是此人的行事作风她一向不喜。
她不得不怀疑,此人是否将他对付敌人的招数用在了她身上。
既然她回来了,定要查清当年那支暗箭从何而来,为自己报仇。
还有谢黎雪,若如喜儿所说,原主的死恐怕跟她也脱不了干系。
若真是如此,她便与他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只是她得找机会见一见萧霁才行,他若是知道她没死一定很高兴。
眼下能见到萧霁的机会只有先嫁到襄王府然后进宫谢恩,届时她再让萧霁下旨让她与襄王和离。
想起襄王杨澜忽然试探道,“襄王叫什么名字?”
“襄王名唤萧澈,是先帝第三子。”喜儿如实答道。
杨澜闻言松了口气,这倒是没变,襄王还是萧澈。
她曾与此人倒是有过几面之缘,先帝在时子嗣不多,少有几位皇子也大多夭折,只有三位皇子长大。
其中由先皇后所出的大皇子萧霁有龙章凤姿之态,博识多学,善于礼贤下士广纳贤才,在她立下大功请求先帝允她以女子自身为将时,满朝文武皆极力反对,唯有他为她说上一句话。
是以在她心中萧霁不仅是皇子,更是她的知己好友。
至于三皇子萧澈,也就是如今的襄王,她若记得不错,他应当是由宫女所出,是以在宫中常不受待见,先帝对这个儿子也不甚上心,她几次见他都沉默寡言,面无表情。
有一次他被自幼嚣张跋扈的五皇子萧烨为难还是她实在看不下去出手解围,却是一句话都没跟他说上就不见了人影。
不过说起这个萧澈也是个可怜人,在勾心斗角的深宫中,论身份比不上由皇后所出的萧霁,论先帝宠爱比不上由先帝最宠爱的贵妃所出的五皇子萧烨,自是受尽了白眼。
萧霁登基封他为王,于他来说也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就在杨澜感叹时,喜儿忽然出声道,“传言襄王玩世不恭,沉迷酒色,府中姬妾无数,他虽尤爱美色,可小姐此番也损了他的名声,您嫁过去恐怕也是举步维艰。”
“不过也好比被夫人卖给外来的胡商当小妾强。”
杨澜闻言眸光微闪,想不到不过三年,萧澈在世人口中竟成了如此模样,这三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过喜儿说的不错,与沈府相比,在襄王府她或许能更施展得开拳脚。
杨澜看着妆镜中容貌不凡的陌生面容若沉默片后开口道,“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时候不早了,我们早些收拾休息吧。”
“是。”喜儿应声道。
这一夜杨澜睡得格外安稳,之前她常年在边关过着枕兵待戈的日子不敢有丝毫松懈,如今至少不必担忧何时有人闯进来杀她,自是一夜好眠。
她再次醒来己是日上三竿。
她醒时喜儿正好端水进来。
“小姐你醒了,我来帮你梳洗。”
杨澜闻言摇头道,“不必,我自己来。”
她在军中都是自己梳洗,一来是不想麻烦别人,二来是她实在不习惯人伺候。
杨澜刚洗完脸,便听见门外传来动静。
“这都日上三竿了,三小姐可起了?”
杨澜转头一看,只见一身子微微发福,身着深色衣服的婆子带着几个丫鬟走了进来,神情倨傲地看着她。
喜儿在杨澜身旁小声道,“这是夫人身边的张妈妈。”
杨澜闻言看向那夫人微微挑眉道,“张妈妈找我有何贵干?”
张婆子皮笑肉不笑道,“老奴奉夫人之命来给三小姐送衣服首饰还有一些胭脂水粉,毕竟三小姐以后就是襄王妃了,可不能再穿得这般寒酸,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沈府落魄了让人看笑话。”
杨澜扫了一眼几名丫鬟手里捧着的胭脂水粉,珠钗绸缎,唇角微勾道,“既如此便放下吧,还请张妈妈替我谢谢夫人一声。”
“自然,那就不打扰三小姐了,我们走。”张婆子转身后立即收起笑意带着人离开。
见人走后喜儿两眼放光地抚过那些质地不凡的首饰和衣裙,感叹道,“没想到还有人给我们送来这些东西,以前有什么好东西都是送到大小姐房里,我们都只能干看着是碰也碰不得的。”
杨澜闻言看向语气温和道,“你若喜欢,便挑些收起来。”
“当真?”喜儿看着杨澜试探道。
见杨澜点头她便迫不及待道,“既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说罢她便兴致勃勃地挑了起来,杨澜见此失笑地摇了摇头。
喜儿终于挑好后,终于想起来还没为她梳妆,现在她的小姐可不同以往,得好好打扮才是。
思及此喜儿将杨澜拉到妆镜前坐下说道,“我来为您梳妆吧。”
杨澜正想拒绝,随即想了想,她如今的身份是沈侍郎之女,若是披头散发或随意挽起确实不妥,而京城的女子发髻她并不擅长,喜儿能给梳妆自是再好不过。
喜儿随即打开张婆子刚才送来的香粉盒子,一股浓郁的香味顿时扑面而来。
“这香粉一看就价值不菲,我这就给您敷上。”
她正抬手时,杨澜忽然眉头一皱,立即出声道,“慢着。”
喜儿动作一顿,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小姐,怎么了?”
杨澜从她手中拿过香粉凑近闻了片刻后沉声道,“这香粉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难道......有毒?”喜儿语气紧张道。
杨澜沉默片刻开口道,“里面有曼陀罗花的香味,曼陀罗花含有剧毒,若肌肤沾染其汁液,轻则长满脓包,重则肌肤溃烂。”
这花通常出自西域,她行军打仗时曾在西域见过此花,也是听当地人说起才得知。
“定是有人想害您毁了容貌,小姐,我们该怎么办?”喜儿有些害怕地拉着杨澜,死死抓着她的袖子。
杨澜闻言眼眸微眯,眼中凌厉一闪而过,“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于其人之身。”